“墨衫夜帝就是……”梅惊弦正要回答,忽觉不对,心中涌上了一股奇异的预感,“……你说明教三大法王都是谁?”

“白眉鹰王殷天正,金毛狮王谢逊及青翼蝠王韦一笑。”

梅惊弦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们教主是何人?”

“阳顶天。”白衣女子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你当真是中原人吗?怎么连这些中原教派之事都不清楚。”

“你说的……养在深闺不知事。”梅惊弦干巴巴的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被宽大的袖摆遮掩的双手却已经冒出了一股冷汗,仍是不死心的拐着弯道:“我在这沙漠中迷失了许久,也不知如今是什么年月,能不能赶在正月十五元宵之前回杭州与家人团圆?”

白衣女子冷冷道:“如今才九月初二,你若是能逃过石观音的手心,自是能回去与家人团聚。”

梅惊弦沉默。

他离开千岛湖的时候正值正月初,正月十七是他的生辰,爷爷在他离开之前还叹息今年不能为他庆生了。

现在看来,不仅是今年,怕是日后都不能了。

他沉默半晌,平静的对眼前的女子道:“你走吧。”

白衣女子闻言,迟疑了下,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立刻转身离开了。

奔出几里外后,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在这广袤无垠的大沙漠之中,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人沉沦在这天地间。

梅惊弦没有理会她的离去,沉默的坐到沙地上,也顾不得地上的沙土弄脏了衣服。

天上火炉般的太阳烤得他皮肤发烫,他也恍若不觉,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沙砾出神。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歌朵兰沙漠再大,其中也有好几方势力混踞,除了明教,还有狼牙以及跋汗和塔克两族人,他依着一个方向走了这么多天,不可能遇不见任何一方势力之人。

是因为之前那场黑沙暴?

他还能回去吗?

最后一个问题在脑海中回旋了许久也找不到答案。

他双目无神,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边传来一股湿漉漉的温热触感。

梅惊弦慢一拍的转头,看到正伸着小舌头的立夏,它原本湿润的鼻头已经变得干燥起皮,再看其它几只小鹿也是如此。

他顾不得多想其它,赶集拿出草料和清水喂鹿喂马。

等忙活完,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脸上传来一股滚烫的微痛感。

掏出铜镜一看,果然是晒伤了。

拿出膏药涂抹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