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女表子,敢阻拦你大爷我!”金兵的大刀高高举起, 刀尖反射着光,眼看又要一刀下去。
一枚石子划空袭来,打在金人的手腕上,痛得他松了手,刀子“哐啷”一下掉在地上。
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几个金兵一下子都拔出刀来,举目四望,叫嚷道:“哪个不要命的,给爷滚出来!”
“是你姑奶奶我。”
音如翠鸟,好听极了。
这话落地的同时,几个金兵也步了前辈的后尘,手腕被石子啪啪啪的打中,刀枪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哎哟!疼死了!”“我的手!”“到底是哪个狗东西!”
哀叫怒骂此起彼伏。
又几粒石子打在他们身上,有的地方甚至染红了外衣。
“姑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绕了小人这一回吧!”
胆子小些的赶紧跪地求饶,这人他们惹不起,服软才是正途。
也有的破口大骂,什么肮脏话都骂了出来,还威胁道:“敢于我们大金为敌,爷爷明儿就带人来灭了你们全村,狗东西……”
话未说完,闷哼一下,人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旁人凑近一看,一粒石头卡在那人的喉咙里有,留下个深深的血洞,死的那人就是方才要杀孩子的人。
这下子,别管是胆小的还是胆大的,只要是惜命的,就都安静如鸡,又突然反应过来,跪地求饶,头嗑在地上哐哐直响。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这人是俺们的头,他的话我们不得不从啊!”
“小的再也不敢来这村子里了,只求好汉留咱们一条贱命!”
更有机灵些的赶紧拿出全身家当,堆在那垂死的妇人身前,只求能保全性命。
金兵走后,右侧的屋后走出一女子来,白衣为襟,浅紫外衫,一支白玉笛挂在腰间,坠着流苏。乌发如云,以一碧玉簪简单挽起。明眸皓齿,露在外头的肌肤白似珍珠,端的是一位绝代佳人。
看来方才救人杀金兵的就是她了。
妇人绝望的眼睛里突然闪现了一丝光亮。
不过,此刻在这些金兵眼里,怕不是地狱来的女魔叉,他们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惹她不快,像他们死去的长官一样。
“还不快滚,若在让我看到你们欺压良民,你们的命也就别想要了。”女子顿了顿,又接着说,“若是你们想带人找我算账,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是,小人不敢,小的们这就滚,再也不来此了!”
金兵落荒而逃,半路被不知道谁丢出来的大石头绊了一下,也顾不得找谁算账,只匆匆爬起,连脸都不擦一把,生怕晚了一步,性命不保。
她走到那妇人身边,半蹲下来,也不嫌妇人一身灰,执起妇人的手,搭在脉上。
妇人的血淌了一地,形成了一股小水洼,浓稠得发黑。
“……”她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大姐,你怕是……”
妇人反手抓住她,满是尘埃地脸上是不舍也是哀求,她说:“姑娘,我知道…我要死了,只求姑娘…行行好,给这孩子…一口饭吃,或是卖给能养活他……的人也好,只要他能活着,活……”
妇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张得大大的眼睛直晃晃地看着她,已然没了光彩,一只手还牢牢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