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把拆开的信随便塞进了信箱口里面。一步步的走到了楼梯,直走天台。

公寓的天台几乎从来没有多少人踏足,太宰治上去过无数次。

天台的未种植花草的花盆上被塞满了无数熄灭的烟蒂,地板上的灰尘十分的厚,寄生于角落生长出来的杂草更是让人不想再踏足第二次。

以前房东还会一个月打扫一次,这几个月内因为无人打扫。废弃感越发越厉害,杂草丛生。

太宰治有些嫌弃的打开了沾满灰的门把,一打开房门宽广的天空挤进了视野当中。现在不过是晨光微熹,天空还没有那么蓝。

本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内没有任何一人存在的天台中,有一位年轻的女性,身穿着白色的睡衣,四肢修长且纤细,有一种不常见太阳的病态苍白。

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警惕的往后面一看。

只不过是一眼,她的脸上就布满了红晕,害臊的背过了太宰治。羞涩的甚至想蹲到地面上当做自己不存在。

她缓和了一会,慢慢的说:“为什么治……太宰先生会那么早就出现在这里。”她慌忙的补充,“太宰先生能够如约而来我很高兴……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梳洗好,没有化妆,脸上还有难看的黑眼圈,更不用说我还穿着睡衣了。”

在心上人的面前露出了难堪的一面,她甚至想时间倒流。

昨天夜里,她敲了太宰治的房门,就一宿没睡。满脑子思考着花泽朝日竟然住进了太宰治的家。她再清楚不过了,关于太宰治居住的是一厅一室的公寓。想到心爱的人竟然与他人一起同睡,她嫉妒的肚子里面的胃酸都要腐蚀内脏了。

“是我来的太早了。早上好,麻生小姐。”太宰治慢吞吞的走到了天台的一隅,用双手撑在了栏杆的边上。

眼前的景象他看过无数次,就如同麻生利枝在门后无数次窥视他一样。

麻生利枝只是和太宰治聊天都感到很幸福,她用余光窥视太宰治的侧脸,嗫喏道:“早上好……治、啊,太宰先生。”

麻生利枝的状态就如同太宰治所想。

麻生利枝对于太宰治没有看她亲手写的信再了解不过了。仗着他不看写下来的信,麻生利枝将自己心中隐秘的欲望尽数写在上面。一边明知道太宰治不会看她写的信,一边又希望太宰治某一天心血来潮将信箱打开,明白了麻生利枝对太宰治的恋情。这样,每一天、每一天将信封带着希冀投入了信箱之中。

太宰治看着远方的场景,漫无目的的随便游移视线。

就和以前一样。

麻生利枝却清楚的意识到了,现在是不一样的,太宰治和她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相近。如果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话说出来,那一定……说不定就。

“……太宰先生。”麻生利枝鼓起了勇气,她不能够再错过了。

这一次是花泽朝日,下一次还会是谁。当某一个女性打动了太宰治,就再也没有她的机会了。

她打从心底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未来。

“有什么事吗?”

太宰治回问。

本来应该是由太宰治说出来才会顺理成章的话。

话语在麻生利枝的口中转了一圈,迟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