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风吹过,被裁剪的阳光也随风而动,波光粼粼的。一身青衣的宋醉易沐浴在阳光下,仿佛要羽化般。楚留香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进了大门,院中间是一株巨大的榕树。再往前就是学堂和夫子办公的地方。

“香帅是在哪里等我还是?”

楚留香撩发一笑,“我在外面旁听。”

“噗嗤。”宋醉易展颜一笑,稀碎的阳光揉进了他眼波。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的课只有半个时辰。”

说完抱着书进了学堂,楚留香就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宋醉易。

“孙费怎么没来?”宋醉易蹙眉,昨天才说要好好学习,今天就连课都不来了。

旁边有人举手示意,“宋夫子,孙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出了事?孙费的父亲孙如柏可是济南城太守,定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有空去看看吧。

宋醉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讲课。

倚着门框的楚留香什么都没听进去,往日里他没注意过宋夫子的样貌。只觉得宋夫子气质如松,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宋夫子面容极佳。

竹青色的衣袍将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衬的更加的苍白,薄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笼罩着病气,平时没有察觉,现在想想。宋夫子平时也是动不动就咳嗽。

像宋夫子这样清风朗月般的人怎么能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哀啼呢?而这个男人就是他,这事怕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宋醉易声音清清冷冷,只有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清冷,他也会算计一下人,也会顽皮的捉弄人。

“好了,我这几天有事。别忘了背书。”说完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

楚留香懒洋洋地笑着,还打趣的鼓起掌。“宋夫子讲课当真是有趣,我觉得我收到了灵魂的洗涤。”

“胡言乱语。”宋醉易摇摇头,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才到十点左右。于是开口询问,“我准备回家拿几本书,你是回客栈还是有别的地方去?”

“自然是跟着宋夫子。”楚留香摇着扇子,端的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等到了宋醉易家里,早已过了中午。

宋醉易屋里摆设极简,两张桌子,一张当做书桌,一张当做饭桌,一个书柜一张床。初此以外别无他物。

“上一次来的时候没看清,没想到宋夫子家里……”楚留香斟酌了一下,“如此整洁。”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宋醉易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些已经够了,他经过楚留香来到书柜前挑选着。

“怪不得宋夫子谈吐文雅,原来是饱读诗书啊。”楚留香也跟了上去,大致看了一下书柜上排列整齐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