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怔怔的接过剑帖,仿佛连思维都被叶英的目光冻结了,叶英转身便走,也不曾多言任何。

叶晖连忙打圆场,“将军既已收下剑帖,还望能光临寒舍,叶某与大哥还有其他剑帖要送,这便告辞。”

李承恩眨眨眼,拱起手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好,李某定会登门拜访,再会。”

直到他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融融夕阳,李承恩才收回视线。这才想起,方才的对视,竟被叶英的双眼深深吸引,连他的样貌是如何都没注意到。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叶英闭目小憩。

“大哥,为何你能那般镇定啊,我虽操持家业不久却也时常头痛与人交道,你常年独居便能这般应对自如,好生羡慕。”叶晖双眼灼灼,言语间对叶英方才的从容甚是倾慕,想想刚才自己的窘迫,果然还是大哥厉害,大哥就是大哥。

叶英笑笑。

“看起来,那将军竟是如此年纪轻轻的样子啊。”叶晖感慨的说。转头看向叶英又叹气道,“唉,不过大哥你太过冷淡了,不擅于说些好听的话,多容易尴尬,万一结下梁子如何是好。我看那李将军也呆头呆脑的样子……”

叶英略略睁开双目,并未答话,脑海中已映出李承恩的音容。半晌,他神色静谧,眼神却愈发锐利起来,“天策的军械可是山庄供应?”

正找了个舒服姿势窝着的叶晖跳了起来,赶忙说,“是的,兵器,马鞍,蹄铁,贴身匕首都是从山庄订购的。”大哥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茫然间听到叶英说,“价钱翻倍。”

“……”

名剑大会开始的前几日,持帖者及各路宾客陆陆续续来到藏剑山庄。

叶英向来厌憎繁琐之事,来往人杂,喧嚷吵闹,硬着头皮应酬几天感到身心疲惫,便躲在天泽楼中不肯露面,留下可怜的叶晖独自忙的鸡飞狗跳。

犹记得那日,湖面荷花粉红白嫩,煞是好看。叶英独自一人倚在亭子里望着荷花发呆,远远驶来一船闯入视线,搭眼一看是扬州的航船,似是又有客人到来。只听得庄内喧闹了一阵,嘈杂声渐渐小了下去。

阳光打在金晃晃的衣服上,光斑随着风起伏在褶皱的衣面有些刺眼。叶英抱住怀里的佩剑,慵懒地斜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恍惚间,有不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既不属于罗浮仙,也不属于叶晖。平稳中夹带着莫名的沉重,似乎此人身负重物。

转手轻剑出鞘,直抵来人颈项。

李承恩挑眉。

眼底翻腾着迷惘的睡意及被打扰的不快,叶英像极了受到惊扰的大猫。

“叶庄主待客的方式真是别致,李某大开眼界。”李承恩侧头,微微避开剑锋刺在皮肤上不适的触感。

“失礼。”

李承恩注视着慢慢收剑入鞘,正眼都不看他分毫的叶英,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玩味。“此处倒是好风光,叶庄主是否介意李某也在此赏景?”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