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单手托腮,细细翻看面前的文书,有什么影子飞快从书页上掠过,李承恩微微抬眼,望见秦王殿外,飞鸟过而不留痕。
李承恩不觉恍惚,似乎这一切都安静的如梦一般。
“李大哥。”有人自殿外走进,一身重甲染带了大片的晖红,煞是炫目。李承恩抬头,见是杨宁,招呼他坐下。
杨宁年少老成,略显稚气的脸眉宇间刻满了沧桑,声音沉稳,“大哥,事态不妙,药师观禁地枭首余人杰已经组织禁地叛军意欲杀出药师观,三元道长飞鸽传书紧急求援,该当如何?”
“禁地叛乱?”李承恩合上书卷,摸了摸下颌,意味深长,“真是巧,神策军在后山驻扎时间也不短了,近日府内不是丢失粮草就是马匹被夺,偏偏又赶上这时叛乱,呵,有点意思。”
杨宁顿悟,“李大哥的意思是……”
话还未说完,朱剑秋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将文书狠狠一掷,怒不可遏,“飞马营天杀营纷纷急报,神策军公然闯入,打伤了数人又大摇大摆离去,口口声声说什么天策士兵居心不良妄想谋反,真是岂有此理!”
“军师息怒。”李承恩面色淡然,狭长的双眼却流转锐利的色彩,“早日神策军受杨国忠指使在此驻扎,美其名曰我等用心不良前来监视,屡屡挑衅,想来是把堂堂天策府当软柿子捏了。现今这般欺人太甚,李某自也要回礼才是。”
杨宁闻言,眼中乍射欣喜的光芒,“正当如此!不能一味忍让杨国忠那狗贼!”
“传令!”李承恩朗声喝道,“今日吾等定要一举铲除神策恶贼!”
第二日,神策大营。
“哎,你们看,天策那帮软蛋往后撤了!哎笑死我了!哈哈哈怂不怂!”一个神策精兵捂着肚子,比划着急速后退的飞马营士兵,连声大笑。扎在一堆大口喝酒的众人也放肆地狂笑,指指点点。
“别喝了,昨天抓到的那个小娘们呢?快带出来让大爷们乐呵乐呵!”其中一人舔了舔坛口,“天策那帮软骨头都吓跑了,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
其他人一听,都耸拉下脸来,看起来甚是晦气,“可别提了,那娘们厉害着呢,弟兄们被她打的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容易才给抓住,现在关在后营马房,捆得结结实实的,还乐呵乐呵,你活腻了吧你!”
“切,再厉害也是个女人,你忘了她被咱揍成啥样了,现在还能不能爬起来都难说,哈哈,你们比天策的还怂,老子自己去!”说罢吊儿郎当地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大摇大摆向后营走去了。
众人噤声,一个个灰头鼠脸,他们可没少挨打,让他自己去吧。“来来,喝喝喝!”
浑浑噩噩喝干了十几坛子酒,那个士兵还没回来。众人都醉醺醺的卧倒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着,昏昏欲睡。有一人抬抬沉甸甸的眼皮,四处张望了一圈,“哎,老王咋还没回来?”
“还真是,老王去了几个时辰了,还没回来,不会让那娘们给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