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会另设有试香会,虽然香道式微,规模随之连年缩减,到上一届武斗会时,参与的制香师不足三百之数,连一日里闯过五关的下段弟子也不如。然而勇健王仍然下达口谕,除非香道断绝、后继无人,否则试香会绝不可停办。
沈月檀理所当然应道:“师父放心,试香会前,弟子承担一应事务,决不让俗务干扰了师父。”
香大师摇头道:“非也,为师闭关,是另有目的。至于试香会之事,也一并交给你了。”
沈月檀一愣,然则他毕竟曾是一宗之主,便爽快应承下来,又问道:“师父为了何事闭关,可否分说一二,也好叫弟子安心?”
香大师微微扬起嘴角,笑道:“不必担心,终归不是坏事,往后自会叫你知晓清楚。”
沈月檀得了恩师允诺,也不再追问,便悉心听从叮嘱一应事务,又接过香大师随身铭牌,顿觉肩头略略沉重,肃容道:“弟子必不负所托。”
香大师笑容反倒加深,语含深意道:“有月檀一力承担,我自然放心。”
沈月檀拜别恩师,稍加思忖,便带领白桑往外山门去了。
白桑犹在茫然,跟在沈月檀身后,三番两次欲言又止,沈月檀悠然坐在宗门飞舟边缘,扫他一眼,叹道:“阿桑有话要说?”
白桑迟疑道:“阿月……外山门设了十绝关,人数众多、鱼龙混杂,你若前去寻制香师,恐怕要失望。”
沈月檀道:“阿桑多虑了,制香师若要参与试香会,自然前去拜访炼香居,我不过……有所猜测,去看一眼,再作计较。”
他说得模棱两可,白桑也不便追问,二人沉默稍许时候,飞舟便抵达了外山门。
实则沈月檀曾听父母提及,除却统领香道的华氏一族外,另有一支制香师宗门流传至今,因其炼香制香的理念、手段与常规不同,不见容于华氏,故而宗门上下隐姓埋名,对外反倒以炼药之道自居。
如今华氏衰败,这一支宗门便成了香道中最鼎盛的门派,沈月檀便动了与其结盟、甚至于招揽的心思。
是以先往外山门众多小门派聚集之地,寻一寻这神秘制香师的蛛丝马迹。
外山门有成千驻地,集市却只有三处,往来行人接踵摩肩,川流不息,吵闹声如雷贯耳。沈月檀只顾着一间药铺接一间药铺里里外外地观望,为掩饰目的,又买入了几样寻常药草、丹药。不知不觉,便同白桑分散了。
白桑也预料不到,他不过在露天摊位上翻了翻一本粗略传授如何练气的功法书,回过神就不见了沈月檀踪影,一时间也有些慌乱。
然而正要去寻沈月檀时,突然街中一阵骚动忙乱,竟有两列问道宗阿兰若堂的精锐现身开道,将街中行人摊贩尽数驱赶到两旁,清理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
不等白桑想明白,街道尽头已经传来一声悠长传音,扬声道:“少宗主驾临,众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