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第二通电话打来。

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接，就被恰好赶来的徐碧城接起了。说了两三句之后，徐碧城也挂断了。

恰好、恰好、恰好...巧合一多了，即使再无辜，也变得刻意了。

之后徐碧城便一直占用电话，姑姑、姨娘...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徐碧城都聊了一遍。服务员虽然疑惑，但他作为服务人员不能对客人的行为置喙。

徐碧城一直使用电话，逼走了让许多想要用电话的人。服务员终于可以出声阻拦了，刚要出声，宋长安就叫他倒酒。一来二去，服务员也看出了门道，他们做服务行业的人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看样子是不让自己阻拦了。

领会了宋长安的暗示后，服务员果然再没有想要拦她的意思了。但是这徐碧城花枝招展的坐在这，吸引了一大批的目光。但一个醉汉又能做什么。宋长安只能庆幸，她已经结婚，大批的目光还是集中在柳美娜身上。

终于，包厢的门开了，宋长安倚在吧台上笑看那群自欺欺人互相吹捧的“傻子”。陈深出来在地上滚了一个苹果，惹得大家笑声连连。宋长安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自斟自酌。

陈深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他觉得宋长安离自己这么遥远，远得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群人互相吹嘘、勾心斗角，在想什么？会不会认为他们是傻子？

这个想法实在太让他害怕，不是一个世界？不会的。他是和自己有的同样信仰的人，这是他的上级说的。他阔步向宋长安走去，逆着光衣角翻飞，像披着金甲的神仙一样走到宋长安的身边。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宋长安生气，打自己也好，骂自己也好，这最起码让他觉得她在他身边，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让她有些人情味，她总是冷静的不成样子，不然就是像这样，一袭白纱像个仙人，与世隔绝。

徐碧城看向陈深，他是来叫自己走的吗？她只能寄希望唐山海了，徐碧城转头看向身边的正在努力切断电话线唐山海。

宋长安自嘲地笑笑，他在防谁？这里加上他只有四个人，李默群已经出来了，更是没人会注意到他。他还是不信自己。

宋长安内心郁闷，晃晃悠悠的起身，一个不小心将杯里的酒尽数倒在电话上，徐碧城惊到连忙起身，踩到裙子向后跌去。唐山海眼疾手快，将她回抱在身前。

好一对璧人！

陈深心中虽然也有难过，但还是挡在宋长安和唐山海中间，宋长安靠在陈深身上。她从没有比这一刻还感激陈深了，谢谢他保住了自己的尊严。

宋长安是个骄傲的女子，她从不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出现弱势的一面。她喝醉、晕车、虚弱，只要她还有意识就绝不会让人搀扶。同样她也避开了陈深伸出的手，将一滴不剩的酒杯倒扣在吧台上。

“明天到宋公馆去领钱。”

南洋的烟火真的很好看，原本漆黑无星的夜晚，被焰火绚烂了整片天空，像是要照亮这黑暗下的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