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还是花满楼考虑得周到, 这么一想,我昨日在无花面前说的话便有些失策了,他说不定以为我和花满楼是楚留香的帮手,下次再遇到他时,我得把这话圆上一圆,免得他警惕心太强,反生别的事端。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等我和花满楼在大明湖畔逛了一圈各自分散后,我等来的并非放松警惕的无花,而是一个黑化了的无花——他把我迷晕打包带走了。

无花用的是迷烟,等我中招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倒在了湖边停靠着的小船中,然后黑布一罩,我就失去了知觉。我晕过去的时候在想,效果这么好的迷烟,我醒来之后一定要向无花打听配方,下次用在方应看的身上。

等我真的苏醒之后,我觉得这迷烟大概把我的神志也弄模糊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想方应看做什么?我应该想该怎么面对无花才是!无花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绑架了我,如此恩怨相抵,我是不是也不欠他什么了?

我浑身无力地从床上坐起,望向蒙着面又易了容的黑衣无花,其实我并不能确定这黑衣人就是无花,我也没有看到对我使用迷烟之人,但除了无花之外,谁又会在大明湖畔冲我下手?方应看的手伸不到这么远,他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看守我。

等到黑衣人走到我的床边,伸出手拂过我额前的碎发时,我确定了他就是无花,因为我认出了他的手,这天底下像他一样好看的手真的不多。

我装作不知道无花身份的样子往后缩了缩,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抓我做什么?”

隔着面巾,无花的声音低沉了不少,若不是细细分辨,不会有人将他与妙僧联系到一起:“姑娘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请你在这里住上几日,好让那个多管闲事的楚香帅停手罢了。”

我的心一沉,看来我非但没能帮上楚留香的忙,还给他帮了倒忙,无花显然是准备用我去威胁楚留香,让他不要再管手头上的事情,但无花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在我面前做下伪装。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如果我没有来大明湖畔找楚留香玩,就不会识破无花的真面目,让他整个形象在我眼前幻灭。我再次想起了方应看,曾经他也是一个风光霁月的明媚少年,可谁会想到,我与他再遇时,他想的却是将我囚.禁起来,成为他的一个玩物?

究竟是人心易变,还是他们与我相识时,便带着难以识破的假面呢?我抱着双膝蜷缩起来,低下头不再看无花,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拆穿他、质问他,最后变成一个双方都尴尬的局面。

无花见我沉默,一只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问道:“你不想给他添任何麻烦是不是?可他真的会为了你放弃吗?世人皆知香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对他而言又有多重要呢?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