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舀去带吧,若此事当真,姑娘我另有重赏。”不顾一旁满是恼意的周嬷嬷和满是好奇的青儿、兰儿,雪宁接着吩咐道:“此事奶娘自个知道便是,不可与旁人分说。”
王嬷嬷正欣喜的瞧着镯子,闻言忙点头道:“姑娘放心,没有您的吩咐,老奴定是一字也不往外吐。”
雪宁点点头,接着朝王老太太院里走去。想着王嬷嬷原就不是个心思沉的,如今被压得久了,变得有些许掐媚,倒是可以一用。
………………
“老太太可起了?”瞧着浅笑迎上来的彩月,雪宁轻声问道。
不露痕迹的挤开雪宁身旁的人,伶俐的替雪宁解开斗篷,边说道:“老太太刚醒没一会呢!这会子正梳洗着,姑娘可是先到里屋坐会?”
美眸一转,将这名唤彩月的丫鬟动作尽收眼底。缓步随着彩月进到里屋,端起盏茶掀开茶杯盖子轻轻划着。
彩月是老太太身边四大丫鬟中的一个,最是得老太太欢心。平日里便是雪宁的母亲见着她,都不曾将她当成一般丫鬟使唤。瞧她今日的做派,雪宁一时间还真想之不透。
“你这丫头,来了尽也不说。早膳可是吃了?”只见一年近八十的富态老太太朝着雪宁走来,眼角含笑着说道。
雪宁心里只一晃,赶忙放下茶碗起身迎上扶着老太太。想来这便是王府的老太太,她此生的祖母了。
几步走到主坐,将老太太扶着坐好,才回身坐到一旁。这几瞬间,雪宁已在脑中转了几个圈。
按着王雪宁的记忆中,若说这府里边谁最疼雪宁,当属这王老太太。
王家雪宁这辈只兄妹五人,除开话都还说不利索的三少爷,其余四人具是当家太太王史氏嫡出的。
雪宁正是王史氏第四个孩子,王老太太心慈,不忍见骨肉相离之事,前三个便都是王史氏自个养着。只王史氏生雪宁之时难产,伤了身子,雪宁便才普一落草便给老太太抱到自个院里养着。
只是等王史氏养好身子又要管家,且身边已有三个孩子教养着,想着老太太自老太爷走后,身边一直没个贴心人,甚是寂寞,雪宁又是个姑娘,王老爷便大手一挥,从此雪宁便在老太太的宁松院落了户。
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自个养的终归贴心。对比其他几位孙子孙女,王老太太自是偏疼雪宁些。同理。这王史氏自是也偏着自个养大的。
先前给王大姑娘相看亲事之时,老太太便放话说要亲自给王二姑娘看亲。只今年不知缘何,王老爷来了宁松院说是已经给二姑娘相了门顶好的亲事,让老太太把把关。
话里之意,尽是已经定了主意,只知会声老太太罢了。这可把王老太太气的倒仰,随找来雪宁的母亲王史氏问明因缘。
王史氏也不知缘何,只道:“媳妇如今也迷糊着呢!老爷昨晚普一回来便说给宁儿相了门好亲,可这什么人家,连媳妇这会都还不知道。”正说着,前边就派人传来了消息。给二姑娘相得人家就是金陵薛家。
王史氏原先也是不愿的,虽没随着自个身边长大,终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对两个女儿间有偏心,也偏不到哪去。却在王大姑娘回家省亲后,突地变了主意,劝着王二姑娘在家安心待嫁。王大姑娘也在一旁时不时为王二姑娘着想一二,王二姑娘跳起很是闹了一场。
过后,王二姑娘在回自个院子之时,路边又有两个小丫鬟说了些旁的,只听得王二姑娘气急攻心,越想越是,竟一怒之下去了。
雪宁昨晚刚接收了王二姑娘的记忆,到如今也还有些浑沌,倒记不清昨晚那两个小丫鬟说了些什么。虽不知缘由是什么,雪宁却明白这里边定少不了她那好姐姐王大姑娘的手脚。左右雪宁又不是原先的王二姑娘,日后远着些王大姑娘,只需明白王老太太是真个疼爱她的就成。
这一想,雪宁赶紧收回思绪挽上老太太的臂弯,娇嗔道:“原是孙女来早了,这可都怨祖母,”一嘟嘴,故作埋怨道:“祖母先前对孙女千宠万爱,叫孙女是一刻都离不得祖母,见不着祖母呀,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可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可不一睁眼便到祖母这儿来了。”雪宁普一说完,满屋子人皆笑。
王老太太抬手轻垂着雪宁,笑骂道:“你这丫头,这如隔三秋可是这般用的?”嘴里虽如此说着,可眼底那笑却怎也遮掩不住。
抬手拢了拢头发,随即将左手手腕上戴的镶玉累丝金镯取下给了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