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露摇摇头,这紫儿仗着奶奶这些日子宠她,是越发的爱使性子。姑娘性子瞧着好说话,只谁人碰了底,怕是讨不着好。紫儿再不改,前程堪忧那。
赵嬷嬷可是人精,一眼便瞧出彩露的神情,笑道:“咱们做奴才的,哪个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你也甭多想,咱们奶奶是个宽厚的。等再过些时日,自会给你们安排个的前程的。”
彩露比紫儿大三岁,今年刚好十六。二八的芳龄,正是说亲的时候,难免会想日后的前程。闻得赵嬷嬷之言,彩露不算出彩的脸不禁一红。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好,懂事起便没想过要给哪位爷做妾。早之前听说要给二姑娘当陪嫁丫头,心里是一百不愿。府里谁不知道二姑娘是个刁蛮任性的主,跟了她还哪来的前程。如今她却是心里庆幸。
前儿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来找她顽,说是大姑娘把陪嫁丫头给了大姑爷做通房丫头。大姑爷统共去了三两次,如今只每日服侍太太才能见着大姑爷几面。这般年轻便失了宠,日后没个孩子,下辈子可想而知。
翌日,彩露紫儿服侍雪宁他们起身。雪宁满是羞恼的扶着腰,心里恨恨的骂着薛谦这个大尾巴狼。
用过早点,雪宁拉着薛谦不让走。昨儿她可是付出代价的,哪还有让他逃了的机会。
薛谦摇摇头,无奈的转身坐到炕上,像是对小妻子刁蛮的束手无策的样子。雪宁瞪着他,回回都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得!我说还不成。”挥手让人都退下,才说道:“这贾家跟咱们老祖宗一样,都是跟着太宗皇帝打天下出来的,乃是勋贵之家。早些前贾老爷救驾有功,圣上开恩允他原位袭爵荣国公,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快别说这些个我知道的,说我不知道的。”古代日子本就无聊,更别说这嫁了人的内宅之女。好容易有个八卦听听,雪宁哪舍得错过。
“你呀!”摇摇头,喝茶润了下嗓子,接着道:“如今天下太平,武官便没文官好做。现今这京里边的勋贵有点脑子的,哪个不逼着自家孩子读书?只行伍出身之人到底比不上书香门第,若有个女儿的,自也想着结门好亲,让家里边沾沾书香之气。”
“再说那林家,原是苏州百年的书香世家,祖上也曾得封侯爵,爵位末代便是那故去的林如海之父。林家子嗣不盛,传到如今竟只剩林如海一人。此人才情甚高,年轻轻便得中解元。只他父辈早已不在,要想在这官场晋升,不找个实权的老丈人可怎么行。”
好笑的看着前面这托着下巴、眼瞪的圆圆的妻子。凑近红唇咬了一口,听她惊吓的叫出声来。又在她耳畔说道:“你也欠了我四次。”才满意的起身离开。
朝着薛谦的背影挥着拳头,四次?这一次讲解也算一次?薛谦你个周扒皮,反正她不承认就是。
雪宁收起气哼哼的面容坐回原处,一想薛谦所说之事。她说呢,以勋贵瞧不起读书之人的穷酸,读书之人瞧不起勋贵之人的粗俗,怎的会结秦晋之好。
“奶奶,该去给太太请安了。”
“恩,我知道了。”披上斗篷,怀里抱一个暖炉,“去将昨儿我为太太挑的皮子舀来拿上。”皮子是老太太给雪宁的庄子出的,因都是难得的好皮子,故管事的没卖都叫人给送了上来。
雪宁瞧着不错,先给老太太、薛夫人挑了几张。再给王史氏并王夫人挑了几张送去。余下的留了皮子好的,其余皆赏了几个有脸面的丫鬟婆子做过年衣裳去。
薛夫人正由春分服侍着吃完点心,漱了口,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么说,大奶奶管家理事学不好?那怎么成!她是咱们薛家的嫡长媳妇,日后可是薛家宗妇,怎能不会管家呢?”
林嬷嬷一笑,“奶奶毕竟还年轻,这不还要靠太太您多教教她吗。”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薛夫人坐到摇椅上,轻摇了两下。“倒也是,日后我管家之时叫上她在一旁学着就是。”
昨儿谦儿一回来便给她请安,又给她带了她最爱吃的玫瑰莲蓉糕。派人打听到只给她带了,顿时那莲蓉糕甜到心里边。足足吃了两块,被林嬷嬷拉着才住口。心情爽朗了,身子自然也好,今早起来病就轻了不少。
“媳妇给太太请安。”
薛夫人笑着拉了雪宁起来,搂了她到自个身边。说道:“昨儿管事,可遇着难处了?”
紫儿哼的一声扭身走开。今儿她在主子面前吃了挂落,觉着彩露不为她说话,火气正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