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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闻得这些人之言,道:“在京城时,老爷都还是好好的。怎的就这么走了?竟是连长孙都没见着。”边说着边看着雪宁的肚子,薛夫人又一阵好哭。

雪宁也不多言,只捏起帕子一抹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嫁入薛家近四月,见薛老爷的面全加上也不出一双手指头。哪就真的能伤心落泪成这般。好在赵嬷嬷深谙此道,早备了粘有生姜水的帕子给雪宁。

正哭着,外边人来传话说时辰已到,要送老爷上路了。挨着丫鬟婆子,薛夫人和雪宁走在前头,其余女眷跟在后头。鞭炮一响,顿时哭声响起,沸天震地。

雪宁坐在轿子中,抚着发闷的胸口。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随着薛夫人一块见着薛老爷入土。就又摇摇晃晃的回了府。

才进了门,就听人来报说,苏州林家派了人来吊丧。雪宁见薛夫人面色不好,忙回了薛夫人说身子不好先回了屋。

“王嬷嬷,你去前边探探。”

☆、第十九章

“小的给姑太太请安。”一个三十来岁,身穿石青色素面夹棉长袍的中年管事跪倒在薛夫人跟前,毕恭毕敬的请安道。

薛夫人也不叫起,只管端起盏茶悠悠喝着。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薛夫人才说道:“呦!这不是林管事么?怎的还跪着呢?”扭头一台下巴,“还不快去将林管事扶起来。”

等到林管事起身,薛夫人又淡淡的问道:“你家太太进来身子可好?”

林管事垂眉低眼的起身,声音不急不促的回道:“回姑太太的话,太太前阵子着了凉,实起不来身,这才遣了小的来。让小的替大爷给姑姥爷磕头,另劝姑太太照顾好自个身子,节哀顺变!”

林管事名唤林安来,乃是林家现任大管家的次子。在林家也算的是一人物,故对林家一些私密之事知晓一二。跟前这位姑太太早年与林老太太、太太,多少有些污秽。此次领命前来,早已知晓不会好过。故林安来并未放在心中,只他怕姑太太还有下招。

薛夫人还在闺阁之中是见过林安来的,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今儿她不过打打林家的脸罢了,那还会有下招。往年之事,便是要算,她也不会真的找这么个下人出手。

轻哼一声,“既着了凉,确是不好舟车劳顿。那林哥儿呢?也着了凉?”捏紧手里的帕子,薛夫人咄咄逼人的问道。

林安来闻言,不慌不忙的欠身说道:“好叫姑太太知道,姑姥爷病重时,咱们大爷正在会试。姑太太也是知晓,会试需得九日方可出考场。”林安来照着林太太说的话回着薛夫人。总不能叫他道出实情,说是太太瞒着大爷,叫他会考。后又备礼,去了贾家提亲吧。

薛夫人揉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想起昨儿半夜所收到的消息,薛夫人叹一口气。挥手让林安来退下,垂下泪来:“又是卧病在床又是整好会试,真真是凑巧的很那。呼!”大喘一口气,扶着春分进屋。

“太太,可是要服上奶奶送来的药?”秋风见薛夫人面色实在不好,问道。

“浑说,药也是乱服的。”春分刚伺候着薛夫人躺下,闻得秋分所言,斥道。

薛夫人看了秋分一眼,道:“谦儿媳妇打发送药来的赵嬷嬷也说了,这是养身丸,我如今这身子,吃这哪还有用。”叹气摇摇头,转而对着春分道:“总归是谦儿媳妇的一番孝心,等日后身子好些再吃吧。”

那日赵嬷嬷送药来,薛夫人也是惊奇。儿媳能在自个刚保住孩子时,便遣人送药来,是个孝顺的。只这药丸,在不明效用前,薛夫人是不会吃的。这才有雪宁的疑惑,为何薛夫人用过碧仙丸还会如此消瘦?

舀着燕窝粥,搅动两下,便扔下勺子放下。这人就不能娇贵,若是前世她能日日喝上些燕窝末子都高兴的很。这会上好的野生纯天然燕窝放在跟前,她却瞧不顺眼了。

“奶奶!”王嬷嬷快步走进雪宁边上,一脸有八卦的样子。

“嬷嬷坐吧。”指指边上的位置,嬷嬷一笑,挨边坐下。

“奶奶,您可是不知道。那林家一个主子未有一人来,就派了个小管事过来。咱们太太想是气着了,叫那小管事足足跪了一炷香才让起。”

雪宁一皱眉,不对呀?薛老爷此次走的匆忙,停灵之日也将将七日光景。莫说林家,亦在京城的贾家、史家和王家也未曾有人过来,也只金陵老宅的人过来吊丧。

想来薛夫人也是明白的,今日会这般落了林家的面子?该是另有他事才对。

薛夫人闻得这些人之言,道:“在京城时,老爷都还是好好的。怎的就这么走了?竟是连长孙都没见着。”边说着边看着雪宁的肚子,薛夫人又一阵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