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雪宁具是一笑,并未喝骂于他。薛虬才将将五岁,自三岁启蒙起,每日里皆能随着薛谦坐满两个时辰读书写字已很是不错。薛谦也是觉着无需逼得太紧,没得教出个书呆子来。
卯时一刻,天刚蒙蒙亮,薛府紧闭近六年的正门终于打开。随着炮仗响起,金陵有些脸面的人皆来参礼。
虽未正紧办过酒席,只这些年雪宁也不是真个混吃等死的。该学的早已从赵嬷嬷那学了个十成十。管家理事自不必说,现今这应酬交际里边的道道,雪宁也是知晓的。只等来日熟能生巧了。
客人一个接一个的进,这些人雪宁都是在老太太去世时见过的。有些个不知的,一旁的林嬷嬷也会给一一介绍着。好在先前已是做过功课,这会到不显得慌乱。
今日来人之多,超乎雪宁之想。好在除开同是四大家族的贾史王薛几位长辈和金陵知府夫人,其余之人到无需雪宁多照应。
只雪宁没想到,甄家也会派了人来。正是几年前有过照面的甄家大房的大奶奶。
“给夫人请安了。几年不见,夫人可好?”雪宁一笑,这甄大奶奶果真会说话。这会子若是说她好?便是暗指她未诚心守孝。若是说她不好?她便是心里会恼。
“好着呢,倒是甄大奶奶别来无恙?”雪宁可不是客套,这甄大奶奶是真个与往日不同。上回见她时,可是光鲜亮丽、美艳动人。尤是那张嘴皮子,伶俐的很。今儿却是不同,除开衣裳依旧光鲜亮丽,厚重的脂粉也是掩不住她面上的憔悴。
甄大奶奶掩嘴一笑,“我自来都是好的,”垂眼朝雪宁身侧一瞄,见还没雪宁腰高的薛虬,正一脸小大人模样站那,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这便是虬大爷吧?今年该是五岁了吧?长得可真真是好。”
雪宁笑着搂过薛虬,道:“哪儿呀!整一个混世魔王。你可不能夸他,一会该是更皮了。”
“男孩子就该闹些,哪能跟个姑娘似得文静。可是读书了?”问话的是金陵王家之人,算来还是雪宁的婶娘。
“婶娘可是不知,这孩子自小便皮的紧,哪一刻歇得住的。这会子,也不过读到千字文罢了。”一群有了孩子的女人,聊着聊着便聊到孩子身上。
坐在右下首的甄大奶奶面上的笑越发的僵,看了薛虬是一眼又一眼。原是她嫁入甄家五年,竟是未曾生过一儿半女。家中婆母早已不满,去年终是给甄安挑了几个姿色上等的丫头。前先时日,更是接了她远房的侄女住到家中来,个中关系不言而喻。
甄安又是个贪花恋色的,现下可不是掉入蜜罐里。只可怜了甄大奶奶,逾发的憔悴。
薛虬被一群女人围着夸耀,又有人时不时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小脸,很是无奈。偷偷回头泪眼汪汪的对着雪宁求助。等他回第三次头时,雪宁才笑着上前解救。
因道:“你父亲刚还叫你一会子去到前院,可是忘了?”
薛虬眼珠子一亮,绷着张小脸对众人一欠身,又对雪宁作揖道:“我这便去找父亲。”殊不知,他这小小年纪偏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更招人稀罕。
留了众人吃过中膳,闲聊一会,四家族的长辈们便先告辞了。雪宁起身亲自送了他们出二门方才回身。不多时,甄大奶奶亦起身告辞,其他人也是随着一块辞去。
回到屋中,雪宁扭着脖子道:“这么些年都没动动,这身子都是锈了。”在现代,便是没运动,偶尔出门逛街也是有的。来到这后,除开在马车里,便是都在这四角天内了。更别说这几年接连守孝,哪有机会出了门去。
“是么?我也觉着身子都快锈了。”薛谦普一进门,便闻得雪宁所言,接嘴道。
雪宁忽的眼前一亮,回头笑道:“不若咱们明儿出去走走,顺道带了虬哥儿,咱们一家三口好好松快一番。”
薛谦一愣,笑道:“也不是不可,只你明日能起来便成。”
雪宁横了他一眼,笑道:“早去了商家们怕都还未开门呢!哪就起不来了。”
晚膳之时,雪宁告诉了薛虬明儿要去外边逛逛,可把他喜得,饭都多吃了半碗。薛谦却笑着在一旁未曾出声,只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翌日,早早起身的薛虬左等右等,皆未盼来自个妈妈遣人来叫。不得已,带了小丫头匆匆赶来暖春院。打了帘子进屋,便瞧见身着一袭青底素面锦衣的薛谦正在梳洗。日益成熟的俊朗面容上,露出一副怡然之色。
薛谦雪宁具是一笑,并未喝骂于他。薛虬才将将五岁,自三岁启蒙起,每日里皆能随着薛谦坐满两个时辰读书写字已很是不错。薛谦也是觉着无需逼得太紧,没得教出个书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