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宁震惊的望着薛谦,“你疯了,哥儿才多大点,你就想着送那青山学院去了。那所学院出了名的严,你又不是不知?”
青山书院,坐落于扬州府郊外之处。里边教学之人个个是当代大儒,自是最好的书院。从青山书院所出去的学子,最差也是举人。世间谁人不想把自个孩子送进那,只青山学院岂是好进的。甭管你是有权还是有钱?没得学院名额者,便是连考试都没资格。
这名额每年只出一百个,除学院里几位大儒分得一两个名额外,其余皆分到各地大儒和有学者身上。若非出身书香门第,自个又得中探花,林如海也是不可得的。只他长子将将半岁,这才问了薛谦是否要这名额。
薛谦自得了这信起,便想着怎样与雪宁分说。今儿王夫人的信来的可巧,他哪能不趁机提了。
“我自是知晓。你且莫急,先听我说完。这青山学院就在扬州,离咱们这不远,每半年休学之时都可归来。再者林表弟也在扬州,虬儿在那可托他照顾一二,也是便宜。”
伸手掰回雪宁气转身的身子,接着道:“虬儿早晚会长大,又是男子,怎能时常待在家中。此次去求学,对他日后前程极好,你总不能耽误了他去。”
“我怎就耽误他了。我自也盼着虬儿能有出息,只咱们哥儿才多大?虚岁才七岁,况半年才回得一次,我哪舍得。” 雪宁不禁红了眼眶,儿子出生起可都没离过她身边。猛地要去那么远的地儿,她哪里放得下心。
且青山学院管教甚严,平日里家中之人具不得探望,更别说带了丫鬟小厮去了。薛虬自小丫鬟婆子围着长大,又这般小,哪会照顾好自己。
雪宁心中千百个不愿,又不想耽误孩子前程。犹豫片刻,道:“不若再等等吧,等哥儿十岁再去,如何?”
薛谦一摇头,道:“你当青山学院是什么地儿。是你想进就进,想不进就不进的。这次要不是林表弟的哥儿还小,咱们哪来的名额报考。你也先不要急,兴许那考试虬儿就过不去了。”
闻言,雪宁瞪了薛谦一眼,“你才过不去呢,咱们虬哥儿这般聪明,怎么会过不去呢。”
薛谦摇头一笑,说不想让哥儿去的是她。这会子他不过一句虬儿兴许不好之话,又不愿了。说来他哪就舍得了,不过此次有这机会,终是要试试的。
“我想着还是算了。咱们虬哥儿聪慧,家里老师也是不错。日后自会考中秀才举人的,很不必去那劳磨子学院。”左思右想,雪宁还是不舍得薛虬去扬州。
两人正在商讨间,却不知二人所言皆被门外来找弟妹玩的虬哥儿听得正着。趴在那许久,闻得雪宁最后所言,薛虬抿着小嘴冲了进来。
“我要去,况我定会过了那青山学院的考试。”
古人言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也非无道理可言的。这时候女子十六及笄,十七八便当了娘。男子也相差不多,故皆是早熟的很。
薛虬也有七岁,又是薛家长子,故诸多事也是懂得不少。方才他听了雪宁和薛谦全部所言,明白若是他能出人头地,考中进士,他们家就能改门换庭。日后妹妹身份也会不一般,故才冲了进去。
“虬儿?”雪宁与薛谦对视一下,惊声叫道。
雪宁过去牵了薛虬到身边,道:“虬儿,你都听到了?”
“恩,”薛虬点点小脑袋,看看薛谦沉默的脸,又见雪宁微红的眼眶,笑道:“我早想着要出去念书去了。听人说,在书院中能交到不少的朋友。在家都没人陪我读书,也没人陪我顽。再者,在书院还能学到好多东西。妈妈,你就让我去吧?”摇着雪宁的手,薛谦少见的撒娇道。
摸摸这个懂事儿子的头,雪宁抿一下唇,“去了书院,你可就半年方可回一次家。且去那,你可就不是咱们薛家的大爷了。渴了有人给倒水,饿了有人给端饭。”
“妈妈别说了,儿子心意已决。这青山书院,我是定要去的,也定要考上。”望着薛虬那坚定的小模样,雪宁再说不出反对之言。只落了泪,摩挲着他稚嫩的脸。
三日后,雪宁泪眼婆娑的望着翠帷青色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她眼中。
“太太,大爷这是去求学呢。多少人想进这青山书院不得进,如今大爷有这机会,您该高兴才是。”赵嬷嬷扶着雪宁,安慰道。
“我知道,回吧。”拿帕子拭了泪,道:“去库房里挑了寓意上好的小摆件,另选几批进贡留下的缎子。还有上回我说留了给姐儿做嫁妆的那块暖玉龙凤佩,一并取了来包好往京城贾府送去。”
雪宁震惊的望着薛谦,“你疯了,哥儿才多大点,你就想着送那青山学院去了。那所学院出了名的严,你又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