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王姨娘在外屋喝斥的人,正是宝琴。她比宝钗要小上几岁,乃是白薇所出。白薇生她之时难产而去,让薛询抱到薛李氏院里记到她名下养着。这会怯生生的上前,行了礼,小声的叫了声大伯父,便不再多言。
微一颔首,不再瞧宝琴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便抬步进了内屋。终归是内眷,雪宁又不在,他这做兄长的实在不好多管。只等林嬷嬷来了,想来会好上许多。普一进门,就见原本虽文弱却也健康的薛询面色苍白双目半阖的靠躺在床上。床沿则坐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哥儿,正小心的喂着药。虽有两年没见,薛谦却还能认得这是他的侄儿薛蝌。
“大哥?”抬手抵开薛蝌申过来的手,撑起身子叫道。
薛蟠回过身,立马放下药碗。叩头请安,“侄儿给伯父请安。”
“起来吧。”虚扶一下,遂面色冷然道:“既身子不好,就躺着别乱动。蝌儿先出去,顺带让外头的人也都下去。”
兄弟二人在屋内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晓得薛大老爷面色铁青的出来。而后也不在府中多留,便回了祖宅。
“咳咳……大老爷真这么吩咐?”薛李氏喘了好大一口气,这才说顺了。她早年生子落下了些病根子,后又得了回风寒没调理好,这胸闷气喘便再没好断过。
让人扶起半靠着,勾唇笑道:“定是没错的,大老爷最是守规矩的人。既是他回来了,哪里会对宠妾灭妻的事儿瞧得过眼来。”随后低低笑出声来,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其实又哪里是薛谦等人进京之后薛询才变的,早在先前白薇难产去世,薛询就对她逾发冷淡了。可她是真的没对白薇下手,为何老爷就是不信?回回想到这个,她就想起那死了都不让她安生的白薇,想起白薇就想起过得幸福无比的雪宁。
“大老爷回来之事,已经打发人去知会姑奶奶了吗?”见奶嬷嬷点头,薛李氏方躺回去,“一会姑奶奶来了,先带到我这儿来。”
说到薛语,因着薛家逾发的显贵,郑家明着也不敢亏待了她。便是这么些年她只得了两个姐儿,在夫家也无人能越过她去。只是她如今在郑家,也就剩下正妻之位了。
她的丈夫郑文博早在她生下第一个姐儿之时就纳了房妾,不久就给他诞下长子。原本对她和善的婆婆,转眼就变了脸。等她去和丈夫说时,开始还哄着她,之后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府里带女人。
薛语也不是回薛府求过,只薛谦雪宁却不好多管。一来薛语不能诞下嫡子,二来则是雪宁教了她几个法子,薛语却皆是不赞同,还一脸你真阴险的模样,把雪宁气的不成。
到了如今,薛语心下其实颇为后悔没听雪宁的话。而且经过郑文博后院那群女人的锻炼,她觉得雪宁当初教她的就是小儿科。只是等她明白之时,后悔也没用了。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过得不好的时候,有人过得比你好的时候心里就会不舒坦。再者薛语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怨恨雪宁的,想着她当初为何不多劝她一下。要是她和大哥哥极力劝阻她,不许她嫁到郑家?要是她和大哥早前为她撑腰,不许郑文博纳妾?她如今又怎会这样呢!
这边薛语坐了马车去到薛询的府邸,薛谦这儿也是回到了祖宅。沐浴更衣,又歇了一番,总算回复些许精神。
傍晚,晚膳刚摆上。外头就有人来报说二太太有请,想到昨儿薛询那一副快没气的模样,顾不得吃饭,薛谦立马赶了过去。
只到了正院,二老爷今早所待的那屋。便瞧见里头空无一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颇为疲惫的说道:“说吧,到底何事?”这会要还瞧不出有问题,他就不是薛谦。
“这……小的也是不知。要不小的去问问”
薛谦闻言皱起眉,摆了摆手,“不必了。”说罢便要甩袖离开,却发现身子突然没了力气,猛地抬头望向那下人,却哪还有人影。
没多会,却见一座屏风之后闪出一个只着轻纱,千娇百媚的美人缓步前来。
“见过薛老爷。”
东厢房里,薛语一面吃茶,一面侧身对贴身的丫鬟问道:“大老爷带来的人都绊住了?”见她点头,才又道:“嫂嫂,你说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儿?只等大伯尝过我从扬州买的瘦马,定会意犹未尽。到时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怪咱们。”
说回看过信件的雪宁,自看过后,便一直坐在那未有换过姿势。直到彩菊进门,方回过神来。却是已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轻叹口气。
而方才王姨娘在外屋喝斥的人,正是宝琴。她比宝钗要小上几岁,乃是白薇所出。白薇生她之时难产而去,让薛询抱到薛李氏院里记到她名下养着。这会怯生生的上前,行了礼,小声的叫了声大伯父,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