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三日月忽然注意到了些许异常,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抹白色掠过,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

三日月留了心思,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队伍便悄悄跟了上去,他并不觉得那是敌人因此他也不打算京东到他们了,更何况他也不忍心打扰她的学习时间。

他花了些时间去追踪一开始闪现的那个白色的身影,考虑到这附近可能有像是月咏那样嗅觉灵巧的妖怪在,他始终不敢跟得太紧。

不过很快,那白色还是停了下来。

他一点点靠近,远远的就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因此他只要稍微减轻一下脚步声就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再隐去自己的气息,三日月小心地拨开树丛,便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后方没有路了,只有成片的石壁,而溪流正是从山上的洞口流出的。

不过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并不是后头的风景如何美好,而是此刻正坐在大石上戏水中的银发妙龄少女。

他亲眼所见也印证了他一开始的猜测——那抹白色便是月咏,而且还是两百年前的月咏。

虽然隔得有些远了,但他还是一下子就从那略显模糊的轮廓上分辨出了她的身份,虽然说穿的衣物和面容和现在稍有不同,但她便是她,他敢笃定。

他有些庆幸,若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有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没准她就已经通过气味发现他的存在了。

两百年前的她,看上去更加纯粹天真,就连笑声也更加干净透彻,此时她正一手拨着溪流中的清澈的水,一手牵引着引绳,绳的一端拴着一只体格高壮的双头被鳞的蜥蜴型妖怪,虽然那妖怪长得可怕了些但和轻灵的她在一起却一点也不违和。

环顾四周,他选中了一处合适的蔽身之处,背过身去,他动作灵活轻巧移动身体,靠在一棵大树后,他稍稍探出头,见她还是没有察觉当下便决定在这里好好看看她。

这一靠近也让他看清了两百年前的她的模样——比起现在看上去要稚嫩不少,无论是嗓音还是外貌,但唯一不变的,还是她那天真烂漫的性格。

“阿哞,你说这次偷偷下来父亲大人会不会知道呢?”那头月咏歪着脑袋看着那不会说话的坐骑,嗓音很是清脆,“要是知道了的话你说他会不会责怪我呀?”

阿哞不会说话,只能唔唔叫,此刻他晃着长长的脖子一面唔唔叫回应着月咏的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得也是呢,”而月咏也像是能听懂一般,连带着一边点头一边自说自话起来,“现在不是满月所以他是不会知道我出来了啊。”

“真是可惜呢,就算被骂也没有关系,因为那样就可以和父亲大人再多相处一会了呢。”说到这,月咏提起裙摆,用白皙光滑的小脚丫踢了踢溪水。

水四溅的同时,可她却有些泄气,“真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啊,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样,一下子就又走了。”

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

这让他不由想到两百年后的她此刻还再生自己的气,当下忍俊不禁,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哪个她,都那么可爱。

三日月百感交集,稍稍侧身想再看多几眼,毕竟这个机会比较难得,这出来执行任务什么的没想到还能遇上以前的她,这不是一般的有缘分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却发现河边没有人了,刚才那还在戏水的少女不见了,只剩下那一只双头妖怪。

他微愣。

——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