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华,倾泻一地,勾勒的他原本就清逸俊朗的轮廓,越发的精致秀美起来。
谁能想到,一身红衣,如同画里谪仙一般的男人,竟是江湖上面盛传的,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
高处不胜寒啊。
曾经他拼了命的想练成这世上最厉害的功法,拼了命的想成为天下第一,拼了命的想要掌握最多的权利。
可是这一切,他现在终于都拥有了,却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是的。
寂寞。
诗诗她们很好,每一个都很好,她们望着他的时候,眼神那般的温柔,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们为他布菜,为他跳舞,为他做尽温柔事。
她们说爱他。
她们说他就是她们的整片天下。
可是谁能想到,被别人这般倾心爱着,被当做整片天下的男人,他自己,却早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早就亲手,毁去了自己被爱的资格呢?
没有资格。
从他睁着眼睛亲眼看着自己那一刀挥下去,从他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尸体走上这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时刻起。
他就注定了,爱不了旁人,也爱不了自己。
神色从头到尾都是清清淡淡的。
东方不败已经许久许久,再没有过激烈地情绪波动了。
神教上一个个都怕他,都说他喜怒无常,其实他只是心里太平静了,平静到一丝波澜都泛不起,习惯了这种平静,便是不喜欢有人再来打破他。
生与死在他眼里,时间久了,就变得麻木了。
今天月亮很好,坐在高处远远地望过去,似乎整个黑木崖都被月光照亮了,影影绰绰的。
站得越高,似乎风景就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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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莲亭终究还是睡不着。
前世的那一袭红衣啊,闭了眼就在他面前飘啊飘的,衣袍翻飞之间,他几乎可以隔着时光轮回,嗅到那一股清清淡淡的松竹香气。
心里憋闷的不像话。
终究还是忍不住翻身下了床。
从纸糊的窗户里望过去,东方的房间依旧是漆黑一片。
没有人。
那人的习惯他是知道的,似乎是因为练了葵花宝典的缘故,性子越发的变得敏感多疑,孤僻奇怪。
前世他从来不让除了他之外的旁人进他的屋子,一个人的时候,也极少会熄灯。
哪怕是他睡着了,蜡烛也彻夜彻夜的亮着。
而现在看来,他似乎还是没有从几位夫人那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