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连连同意,又问我是否要对付乔峰。
“爹,不瞒您说,此次孩儿前来少林,第一件大事自是找回父亲,而第二件事就是杀了那玄慈,以免将来暴露了我们和乔峰的深仇大恨。乔峰此人武功绝顶,又重义气,更是契丹人,若是利用得好,绝对能有大帮助。孩儿却是想和他交好,并不想与他为敌。”
父亲有些犹豫:“可我们这次又杀了他爹……”
我微微一笑:“萧远山在世人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我们不说,乔峰怎会知道是我们杀了他爹?只要玄慈也死了,这段仇恨就了结了。将来乔峰身世揭开,最终也只会认定玄慈是他的大仇人,可惜已死了,自然也就没了后来的种种了。”
父亲呼出口气,勉强同意了我的计划,于是我们便商议起怎样解决玄慈。
我本想速战速决,一击而走,可父亲又道:“那个藏经阁的扫地僧呢?他必然知道从前的秘密,等玄慈死了也会知道是慕容家做下的事,将来若是……那该如何是好?”
我苦笑摇头:“这人无欲无求,我也不知他会不会理这些俗事。为今之计就是先杀玄慈,待得以后父亲解决了身体隐患,我亦能完全利用好内力武功大成时,再看要不要与他一战吧。事实上只要他不将此事告知乔峰坏了我的计划,我并不想和这等深不可测之人为敌。”
父亲沉吟片刻,忽而半眯起眼说:“这老僧,其实只要不惹到少林寺,他未必会与我们为敌。更何况我与那家伙在这里偷了十几年秘籍他也不出面,分明是不欲管事的性子。那么我们就不能亲自动手杀了玄慈,否则他很可能会出手,使事态难以控制。”
“那父亲认为该如何是好?”
“痴儿,”父亲笑道:“你可忘了你所说的‘前世’玄慈是怎样死的?既然他因犯了色戒愿自杀而死,那我们只要把此事揭开,逼他自杀不就好了?”
我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父亲手段果然不凡。”
于是我们分头行事,很快便有了结果。
父亲先去寻了叶二娘,又暗中以儿子的消息将她一路引到少室山;而我则悄悄“关照”了虚竹,令他犯下了些许戒条,在叶二娘到来时虚竹正好被杖责,于是叶二娘便看到了他身上的戒点香疤。在争执之中玄慈方丈终究还是承认了虚竹是他的亲生儿子,甘愿受刑而死,叶二娘也随之而去了。
少林寺未免“家丑外扬”,只对外宣称玄慈方丈病逝,而以玄慈方丈的威望,各路英豪纷纷前来送别,少林上下虽为此事有些烦闷,也只能出面接待各方来宾,为玄慈方丈举行隆重的圆寂之礼。
虽然时间不同,但一切仍是那样相似。见事情圆满达成,父亲与我约定好暗号后便悄然离去了;我亦另有计划,但心里却觉有些愧对虚竹。
如今少林寺上下都知道虚竹是玄慈方丈的私生子,虽然玄字辈的高僧们并无表示,许多小和尚却都十分鄙视虚竹,甚至暗中欺负他。虚竹本是个老实人,什么悲痛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我趁着各路群雄前来少林的契机,便直接恢复了原貌,奉上拜帖进了少林寺。姑苏慕容家声名远播,少林弟子也对我十分客气。于是我便趁机“偶遇”了正在被欺负的虚竹,为他解了围,又帮他与少林寺理论。
少林寺因玄慈方丈之事亏心,怕我“得知”真相,只能为虚竹撑腰,又把他提入核心弟子的身份,不许其他弟子欺负他。
我俩走出大殿,虚竹磕磕巴巴地对我道谢:“慕容公子,小僧……小僧十分感谢公子,此次全赖公子了,我……”
我看着他摸摸光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说来也算是我害死了他的爹娘,便是我欠了他的,前世他也对我不错,他的道谢我当真是受不起。
“你太客气了,咱们相逢即是有缘,以后便是朋友了,若你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帮你到底。”我想了想,拉着他走到僻静处,问:“虚竹,你……你想不想学厉害的功夫?”
虚竹更加局促了,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小僧绝对不能私自学寺外的功夫,慕容公子的心意小僧只能心领了。”
我也知他这人就是个榆木脑袋,但还是想补偿他。虽然我也知道这种补偿很可笑很无稽也很矫情,但做了便是做了,我不会后悔害死他父母,而且我还抢了他的师父无崖子,以后他大概也不会成为灵鹫宫主,娶西夏公主了。但这个老实的小和尚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我只盼他能一世安康,欠他的大不了来世做牛做马偿了就是。
父亲连连同意,又问我是否要对付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