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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们不欢而散,萧峰转身而去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我从中似乎读出了落寞,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人生在世,有得有失,总有些事令人无可奈何。

后来萧峰还是在两军阵前以断箭穿胸……他没有将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却想以自己的方式延缓战争的发生——无论前世今生,萧峰始终都是那个大英雄,从未改变。

我来不及阻止他,那一瞬间在众人的呼号中我目眦欲裂,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生生捏碎我的心脏。

我很难过,我不要他死,所幸逍遥派医术通神,苏星河和薛神医一齐动手留了他一口气,我便把他带回了灵鹫宫安置。

后来我正式登基做了大燕的皇帝,大燕军队在辽宋边境是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我相信这样下去,我大燕迟早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此时宋、辽、燕、金、西夏、吐蕃、大理多国对峙仿若战国再起,合纵连横,天下英雄纷纷扰扰。我不知我能否有那个机会逐鹿天下,不过大燕已然复国,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以后的事,大概可以交给我的儿子了。

萧峰一直没有醒来,我便留他在大燕皇宫,命人好生照料着。我不知他何时会醒,也许是数年,也许是十年,也许再无那一日……不过总归我会等着他,等他醒了,我便把命赔给他。

我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大哥,你可知你父母都是被我慕容家给害了?你父亲更是在我们结拜之前就死在了我的手里。这些年来我令丐帮一蹶不振,使大辽支离破碎,前些日子你那结义大哥耶律洪基也被我杀了……你定是恨不得我死。若你醒过来,便能亲自动手报仇了;可若你再不醒来,这仇……怕是就报不了了……”

因为我最多,也只能等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第10章 四、 八阿哥胤禩

恨。

胤禩再度醒来之后,心里除了恨,还是恨。

皇家无父子兄弟之情,此事胤禩早知;而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胤禩既是输了,便也只能认了。

但认了,不代表就不恨了。

那般的绝情绝义和打压侮辱,哪里还是生父亲兄?根本就是死敌!

——“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

——“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好一个父子之恩绝矣!胤禩慢慢地挑起嘴角,康熙,你不认我为子,我亦不以你为父,今生且看我再争一次,心高阴险又如何?这个赞扬我胤禩便接下了!看谁能笑到最后……

亲生父子尚且如此,更遑论异母兄弟?自雍正登基以后,胤禩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时不时就是一顿训斥。彼此之间虽有大仇,但胤禩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当时大清已是内忧外患,况且胤禛已成皇帝,再争无用,他只能处处隐忍,但求一个体面。然而雍正此人最是记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胤禩和八爷党的。于是胤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雍正一步步将他的亲信发配调走,不断地打压他,直至雍正四年,时机成熟,死期终至。

然而即使胤禩早料到他会不得好死,却没想到胤禛竟能完全不顾声名,先是下旨令他休福晋,又命他的妻子自尽,竟还要将她挫骨扬灰!最终雍正将胤禩除宗籍改贱名圈禁,又将弘时过继给他而后处死,更是放任圈禁之地的看守人对他肆意羞辱,令他患上呕病而死——当真是生死大仇,虽死不休!

胤禩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一个老四,够狠,且看今世我们再来争一个高下!

“……爷?今儿怎么醒这么早,您在笑什么呢?”身旁的福晋郭络罗氏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

“没什么,我先起了,你且再睡会儿罢。”胤禩淡淡说道,便吩咐下人服侍他起身。

此时正是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初八,就在昨日,胤禩的第一个儿子弘旺举行了洗三之礼。

起身之后胤禩先去看了弘旺,而后上朝,再归家,便入了书房。

此前八贝勒府里大小事务都是交给福晋郭络罗氏掌管的,郭络罗氏善妒,但因着她的家世以及彼此的情分,胤禩总会对她多加忍让。可这一日,胤禩迅速肃清了府中上下人等,将大权收归他手——以他“八贤王”的能耐,掌控内院不过是轻而易举。

果然不出所料,傍晚时分得到消息的福晋郭络罗氏便闹了起来。

“好啊,八爷,您这是才有了儿子,便要休了我这个福晋吗?”

那一夜我们不欢而散,萧峰转身而去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我从中似乎读出了落寞,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人生在世,有得有失,总有些事令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