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一看便知欧阳克是气得狠了,他们俩虽常斗嘴,但其实互为爱侣、彼此倾心,杨康乐得看欧阳克吃瘪,他好调戏几句,权当情趣;却又不能叫欧阳克当真生气吃亏、伤了身子,当下便走前几步,微笑招呼道:“念慈妹子,你怎地到了这里?”
穆念慈乍见杨康,心头一喜;随即又想起两人已割发断情,面色更冷,凝目如刀地扫向杨康,质问道:“你究竟是杨康,还是完颜康?”说着又指向欧阳克,道:“你如今竟然还和这样的贼子同行?你……可对得起爹娘,对得起我么?”说到后来,语调都哽咽了。
欧阳锋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初时他还以为这女娃娃也是欧阳克的旧情人,便是他也不禁为自己孩儿的多情微感尴尬。毕竟杨康的身份与欧阳克之前的那些姬妾大是不同,再加上他还是个男子,在欧阳锋眼里,杨康堂堂的小王爷对着他孩儿作小伏低的,当真算是情之所钟,便连欧阳锋也不禁动容,是以这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找上门来……就是欧阳锋那样强大的内心,也有些不自在了。
可转眼间那穆念慈又针对起杨康来了,话语中还含着鄙视欧阳克之意,欧阳锋当真大觉奇怪不解。但无论如何,他也听不得别人当面损辱自己的孩儿,当下便微微冷笑道:“女娃娃说话可要当心,我欧阳锋的侄儿也是你能非议的?”说着目露寒光,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
眼看穆念慈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就要和欧阳锋顶撞起来了,杨康也大感头疼……这穆念慈的倔强性子简直比欧阳锋还难对付,但因着前世今生的情分,杨康却又不可能让穆念慈出事,着实左右为难,但杨康也只得挡在穆念慈身前,对欧阳锋说:“师父,这位是徒儿的义妹,之前她与师兄有颇多误会,且待我与她分说一番。”说着又往欧阳克那边看去一眼,这才拉着穆念慈往门外去了。
欧阳克本来不想帮穆念慈的忙,乐得看她得罪叔父受些教训。但见杨康望过来的一眼含着期求之意,心里便软了。再一想,若穆念慈当真得罪了他叔父,哪儿还能有命在?而穆念慈毕竟也“曾经”是杨康的儿子他娘,倘若当真出了事……欧阳克也怕杨康因此与他生气,那可真的得不偿失了。
于是欧阳克便对欧阳锋说:“叔父,那女子名为穆念慈,是师弟母亲的养女,之前我……我不知晓他们的关系,曾掳过她一次……”
欧阳锋听了这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生气倒是不生气了,却问:“只是妹子?我怎么见她看康儿的样子好似有些幽怨?”
欧阳克无奈之极,他叔父当真不好糊弄啊,也不知杨康是怎么让叔父那么满意的,当下只得说:“她……她对师弟倒是有些情思,师弟的母亲在世时也曾想要成全他们……但师弟已和她说清楚了,对她只有兄妹情谊,而无男女之情,他们的婚约也就作罢了。”
欧阳锋闻言,表情更为古怪,摇头道:“克儿你这事儿做得实在不地道,也难得康儿不介怀,依旧真心待你……唉,也罢了,你的事儿我也不好管,不说了……”
欧阳克一听就知道他叔父肯定又误会了,顿时险些噎住,脸也憋得通红,连连摇头,说:“不、不是的,叔父,我……”我不是分别把一对未婚夫妻给拐上了床,我真的不是禽兽啊叔父!
“哈哈,”欧阳锋摆摆手,笑道:“行了,不用解释,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管,不过克儿啊,难得康儿……真是你的造化,可要懂得珍惜啊……”
“……”欧阳克无语凝噎,心里呐喊:什么造化,他就是我的冤家!我冤死了!
不提欧阳克又让欧阳锋生出了某些有趣的误会,更不提密室里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偷听者;另一边,杨康拉着穆念慈走出门,入目便是两抬黑漆漆的棺木……杨康一阵愣神,不察之下,手便被穆念慈狠狠地甩开了:“杨康,你好好看看,这都是谁的棺木?”
杨康无奈叹道:“念慈,你为我收殓父母,此恩此情我也实难报答。我知你对我误会颇深,但我其实是自有道理……我所做的事,最终必然对大宋有利,但这其中厉害因果,却不是常人所能懂的……我只言尽于此,你信与不信……我只无愧于心。”
穆念慈一双美目盈盈地看着杨康,柔声道:“若我当真误会了你,你实是忍辱负重……相信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安慰的。你和我……”
“念慈,你听我说,”杨康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地凝视着这个他上辈子曾经爱过、但最终却辜负了的女人,终于说:“念慈,从前我感动于你的情义,也曾真心实意地想过要遵父母之命,与你厮守终生……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更不能骗你……我心中实是另有所爱,只是从前有颇多顾忌,才让我不敢面对……可如今,我和他再度重逢,我……”
杨康一看便知欧阳克是气得狠了,他们俩虽常斗嘴,但其实互为爱侣、彼此倾心,杨康乐得看欧阳克吃瘪,他好调戏几句,权当情趣;却又不能叫欧阳克当真生气吃亏、伤了身子,当下便走前几步,微笑招呼道:“念慈妹子,你怎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