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点头答道:“我已查明五大派的高手们都被关在西城的万安寺里,我曾想进去探探,但那里防守严备,甚难下手救人。”
张松溪皱起眉头说道:“五派高手何等了得,竟被关押在一处,想必是中了毒又有重兵看守了,今晚我们同去探探,但切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露了行迹。”
几人纷纷点头,又细细商议了一番,这才散去准备。
晚饭后四人各自合眼养神,等到二更时分,四人飞身跃出,向西纵身而去。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老远便可望见。张无忌、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四人展开轻功,片刻间便已到了寺前。
四人一打手势,绕到寺院左侧,想登上宝塔,居高临下的察看寺中情势,不料离塔二十余丈,便见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四人一见此塔守卫既如此严密,料想少林峨眉各派人众必是囚禁在内,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何况空闻、空智、灭绝师太等人,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竟然尽数遭擒,则对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厉害,自是不言可喻。
四人也不鲁莽从事,当下悄悄退开。突然之间,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
宋远桥挥了挥手,领着三人从侧面慢慢欺近。万安寺后院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四人躲在树后以为掩蔽,一听有风声响动,便即奔上数丈。他们轻功虽高,却也唯恐为人察觉,须得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余名huáng袍男子,手中各执兵刃,押着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却正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宗维侠。
眼见一gān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门,四人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无人之后,这才从后门中闪身而入。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乎和少林寺相仿佛,见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亮,料得宗维侠是被押到了该处。四人闪身而前,到了殿外,伏身在地下,从长窗缝隙中向殿内张望,呼吸不敢稍重。
从张无忌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上穿一对鹅huáng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无忌心中一动,眼见这双踏在锦凳上的纤足,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这锦凳上纤足的主人,自然是赵敏。但见赵敏的右足轻轻点动,全神贯注地在看宗维侠和她手下人比武,拳风呼呼作响,然而宗维侠却像是失了内力一般,脚步虚浮无力,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这时一个y测测的声音响起,正是玄冥二老之一,只听他淡漠说道:“宗维侠,你降不降?”宗维侠怒道:“降你老子,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
那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张无忌心下一惊,侧过头来,张松溪向他摇了摇手,意思显然是说:“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但听得殿中断指、敷药、止血、裹伤,宗维侠只冷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而后那群huáng衣人手执火把,将他送回高塔囚禁。
一行人走远后,忽听得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道:“鹿杖先生,崆峒派的拳法真是有点儿意思,你看是不是这样……”张无忌又凑眼去瞧,见说话的正是赵敏,只见她容光四she,极是自信的样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去。
赵敏便练起招来,由鹿杖客在旁指点。这时宋远桥他们都已瞧出端倪,那赵敏显是内力不足,情知难以速成,是以想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俾成一代高手,这条路子原亦可行,招数练到极jg之时,大可补功力之不足。这般想着,武当诸侠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赵敏练过拳法,又说道:“叫灭绝老尼来!”一名huáng衣人禀道:“灭绝老尼已绝食五天,今日仍是倔qiáng异常,不肯奉命。”赵敏笑道:“饿死了她也罢!唔,叫峨嵋派那个小姑娘周芷若来。”手下人答应了,转身出殿。
张无忌对周芷若当日在汉水舟中照顾之情,常怀感激。而在光明顶上,他和蛛儿与峨眉派同行时也多蒙周芷若照拂。那日夜里他曾与周芷若约定必要想法子救出她们峨眉众人,犹记得当时周芷若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柔情dàng漾。这时听赵敏吩咐带她前来,张无忌不禁心头一震。过了片刻,一群huáng衣人押着周芷若进殿。张无忌见她清丽如昔,只比在光明顶之时略显憔悴,虽身处敌人手中,却依旧泰然自若,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问她降是不降,周芷若只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张无忌点头答道:“我已查明五大派的高手们都被关在西城的万安寺里,我曾想进去探探,但那里防守严备,甚难下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