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天冷笑一声,说道:“依你此言倒是要把天资颇高的后辈如数杀了才得保天下太平吗?你从来都对云儿偏见甚深,我也不欲与你多说——”说着看向步惊云,眼神倒是柔和几分,又转过头来语气肃然地说道:“我只与你说上一遍,即使这天下人人皆背弃于我,他步惊云也必不会叛我!”

步惊云只觉得心中温暖如春,又有万般难言的滋味,就连眼中都不由得一热,不禁伸出左手拽住师父的衣摆,紧紧握在手中,仿若是,握住了一颗心,一辈子。

无名怔愣片刻,目光复杂地说道:“你既如此说……便也当我多事……”

这话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毕竟彼此关系也算不错,可凌傲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偏偏不接这话,反倒冷冷地说道:“你何止多事?竟对一个后辈下如此重手——”说着冷眼扫去,语意冰寒地说道:“亏我当你为友,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交情——你若再敢对云儿动手,便是与我为敌!”

无名一怔,瞪眼望去,凌傲天也不与他多说,转身就带着步惊云径直离去——无名淡淡一叹,只默然离去。

凌傲天揽着步惊云,看他走得实在吃力,于是就停了下来,有些心疼地说道:“马车尚在前面城镇,路程还有好一会儿,还是放出信号让他们来接我们算了。”

放出信号弹毕竟声势颇大,再加上步惊云手上的绝世好剑,肯定会引来不少麻烦;凌傲天本来是想带着步惊云走过去,可看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周身皆是血痕,心脉的伤势更是不轻——当下也不想多考虑什么了,暗道若是谁敢来找麻烦就一并送上西天就好了。

步惊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自是不想给师父平添麻烦,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云儿无碍的……”

凌傲天想了想,微微笑着说道:“如此……你若觉得抱着不合适,不若师父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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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钟眉和剑奴剑婢三人见到各种变故,早已怔愣当场,如今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向着凌傲天离开的方向追去。总归是由于步惊云伤势不轻,凌傲天走得很慢,这才让他们三人追上。

三人方追到师徒二人,就看到凌傲天半抱着步惊云,正要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绝世好剑。

剑奴未有多想就大声说道:“那绝世好剑除了主人,是绝不愿意给别人来拿的!”

刚才步惊云说可以自己走,不必抱着也不必背着,凌傲天也只得依他;况且凌傲天也只是觉得那绝世好剑重得很,想要帮步惊云拿着罢了,真是半点儿觊觎的心思也不存在——乍听到剑奴这话,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顺势也就把手收了回去。

步惊云知道师父是关心自己,心里自然是毫无芥蒂反而只有欣喜的;如今剑奴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步惊云目光一冷,如冰刃一般扫过剑奴三人,让三人都觉得背脊上有些发寒。

只听步惊云淡淡地说道:“我步惊云的剑,若是连师父也碰不得,还要之有何用——不听话的奴仆,还不如没有。”

钟眉和剑奴剑婢都知道这后半句话是在斥责他们,当即只得低下头去,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凌傲天见此情形,只微微挑眉,也不多计较;拿上绝世好剑,半扶着步惊云,就朝着城镇缓慢而去。

第102章 善后

踏上特制的马车,凌傲天回首看看眼巴巴望着他的钟眉和剑奴剑婢三人,想了想,终究还是吩咐暗卫再备一辆马车跟随在后,然后一掀车帘进了车内。

看着斜靠在车厢壁上脸色苍白的步惊云,凌傲天周身的怒气就这么一扫而空了。连忙过去坐下,凌傲天伸手一揽,让步惊云躺在他腿上,又去摸他的脉象。

凌傲天乍一摸上手腕,步惊云猛地一颤,咬住下唇忍着不出声;凌傲天微微蹙眉,拉起他的手腕,却见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连经脉都有所损伤。

凌傲天的目光当即就变了,心里的怒气又腾腾地冒了出来——他当然看得出步惊云之前必然是用了真气压制伤势,还依靠麒麟体的掌控力切断了痛感——如此确实可以继续用剑不受影响,却只会让伤势更为严重,甚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凌傲天有些生气地说道:“原来你之前就伤了手腕……又何必再与他硬拼?他原本下手还算有分寸,未有伤及根本;可你却这般施为,未免太不爱惜自己!”

步惊云怔了怔,微微垂下眼睑,并不接话。

凌傲天冷笑一声,说道:“依你此言倒是要把天资颇高的后辈如数杀了才得保天下太平吗?你从来都对云儿偏见甚深,我也不欲与你多说——”说着看向步惊云,眼神倒是柔和几分,又转过头来语气肃然地说道:“我只与你说上一遍,即使这天下人人皆背弃于我,他步惊云也必不会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