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之后,胤礽将画卷起来,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心里越来越觉得空虚。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想回到这里,他只想要拥着妻子,看着儿女,过那种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
虽然是新年,可是太皇太后驾崩,自然不便庆祝,康熙又怕胤礽伤怀,并不要求他时时守在灵前,每日早早的跪不到半个时辰,就叫打发他回来,胤礽则在没人的日子,不停的思索以前的事情,记忆慢慢复苏,还开始按照自己之前的笔迹练起字来。直到二十七日除服后,看到字练的差不多了,胤礽心中一动,拿来一摞纸,显示写了好几首悼词,然后按照孝庄太皇太后去世的时间写起随笔来。只是随笔里有对孝庄的思念,以及回忆之前孝庄对自己的好,还有一些康熙跟孝庄还有自己在一起相处的情景,满篇充满了对孝庄这个乌库玛玛的怀念,以及对康熙的敬爱。
一连写了好几遍,又仔细看了看,顿觉还算感人,便刻意稍微弄皱,然后胤礽又叫了小禄子找了一个檀香木的盒子,将这些诗词随笔放进去,塞进书架之中。
胤礽自是知道,原本康熙是执意打算为祖母守孝二十七个月的,但是百官再三劝奏,他才勉强同意祖母遗嘱“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连续六十天“不宽衣解带,尤为盥洗“的侍疾、守丧生辉与巨大的悲痛,几乎摧毁了康熙的身体。因为胤礽日日陪在康熙身边,陪他一起伤心,也因此康熙对宝贝太子有了更多的关注,为替太子着想,不想他小小年纪,太费心神,稍稍控制住了自己的悲伤。
“太子这两日都做什么呢?”大过年的,又逢太皇太后逝世,康熙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控制住情绪之后,就又处理了一番之前累积的朝务之后,问了声。
梁九功帮康熙换上新茶,恭敬道:“太子爷除了每日守灵,就是去陪陪皇太后,再有……就是在书房里……”
“在书房里干什么?”康熙又问。
“奴才听说是写了悼词,然后默默的烧掉……”梁九功只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毓庆宫太子身边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所以太子的一举一动自然会有人报上来,虽然也知道之前太子独自在书房许久不知道干什么,梁九功也不会多嘴的说出来。
康熙一听,叹口气,道:“这孩子,就是太过诚孝。”
梁九功打着千,恭敬道:“这也是跟皇上您学的。”他自然知道康熙此时对太子爷有多满意,于是恭敬道。
康熙一听点点头,又问了胤礽这两日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又问了他是否好好休息,奴才们是否照顾妥当……梁九功一一回答。其实每日康熙再忙都会见见胤礽,可是已然习惯的问问,也许胤礽这两日表现的对自己的担心,让康熙心里很是熨妥。
自从康熙训过众嫔妃之后,接下来的守灵,便没有一个人敢闹什么幺蛾子,德妃因为被康熙训过之后,更是不敢怠懈,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再难受,都不敢在有任何表示了。正月初八,怀孕刚满九个月的德妃就发动了,康熙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有皇贵妃前去照看。初九一大早,康熙正拿着自己命人从太子那里取过来的悼词,还有看似无章法却无比真挚的随笔,质朴的情怀,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平白的讲述了之前太子跟太皇太后之间的小事,但是读起来,更是朗朗上口,仿佛所描述的景象历历在目的样子,后面还有太子对太皇太后离世的悲伤与难过。看的康熙也忍不住想起自己跟皇玛嬷之前的相处,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再没有读过比这个更质朴动人的文字了。
正感动着,皇贵妃命人来报德妃产下一个小阿哥,也就是康熙第二十三子,目前活着的第十四子。
康熙得到德妃平安产下龙子的消息之后,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来报喜的小太监,只是专注的看着太子写的那摞悼词,伸手抚摸了太子的笔迹,终于自己也忍不住提笔赋诗一首。
第3章 施仁义疏远索相
德妃生了皇子,皇上不仅没有任何赏赐,更是连看也没有去看一眼,大家顿时明白皇帝还在为之前德妃的表现不满着呢!要不是德妃产下龙子,还指不定能不能坐稳妃位呢?于是接下来的大家都格外的小心,就害怕万一一不小心又惹到了皇上。皇贵妃见状心情好了不少,对于德妃倒是多了一丝同情,便没有因为她产下小阿哥有所为难,反而按份例给了赏赐。太皇太后离世之后,康熙的心情始终没有好起来,就连得知因守孝晕倒,从而被诊断出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怀孕的消息,康熙没有太多喜悦的样子,甚至对于大阿哥让大福晋在太皇太后病重期间怀孕的事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喜。
胤礽看着自家汗阿玛并没有多少喜悦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胤褆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真是躺着也中枪啊!看着胤褆强压着自己的喜悦在灵前向太皇太后禀告他有儿子了,想到胤褆刚才得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胤礽默默的望着康熙的后背,无声吐槽:要儿子,你还早着呢!至少要生四朵金花先!而且自己才十三岁,就是虚岁也才十四,有什么可比的?
康熙二十七年正月二十一日,康熙等为大行太皇太后已经持服二十七日后除服,但连日来的悲伤还是压垮了康熙的身体,刚除服,康熙就病倒了。
胤礽其实也不是很舒服,近日来劳心费神有些过,但因为康熙的多番刻意照顾,加上胤礽自己的调试,还算撑得住,自康熙病后,胤礽日日侍疾,琐碎之事更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康熙喂药、净手,虽然技术水平不太纯熟,不过康熙确是满心的感动,看着太子对自己的孝心,康熙直觉贴心。相较而言,大阿哥等人的表现只是动嘴皮子的行为就远远没有太子看起来更让康熙感动,其实胤礽明白,这是因为没有人敢跟自己挣侍疾的机会,而且他人也不敢这么对皇帝。因为宝贝儿子的体贴懂事,虽是病重,但康熙的情绪却比之前好了太多,而且康熙本身也确实没有历史上原本的病情那么严重,在太子的精心照顾之下康熙也变得渐好。
胤祯的出生,胤礽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本就应发生的事情,而且以后还有数名皇子会出生,计较这些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现在康熙对德妃的印象已经极为不好,自己暂时并不需要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胤礽已经能够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与此同时,胤礽也发现了不少跟自己记忆不同的事情,那就是目前后宫之中较为得宠的是一个被封为容嫔的女人,据说太皇太后仙逝之前,还专门找她谈过话。容嫔是荣妃的族妹,在胤礽记得中荣妃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女人,荣妃是康熙帝第一个皇子的生母,她共生有五子一女,而其中只有皇三子胤祉,皇三女固伦荣宪公主长大成人。对于荣妃,胤礽记得康熙对她还是颇为敬重的,又怜悯她失去了四个儿子,便是不得宠了,也会时不时过去坐坐,送些赏赐,只是前世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所谓容嫔的出现,而容嫔在康熙心中地位显然不一般,而且胤礽脑中莫名的出现容嫔照顾自己的庆幸,心中顿生忌惮,皇妃跟太子之间之间并没有多少接触,可皇上却愿意让这个女人照顾自己,可见其受宠程度,胤礽只能把忌惮压在心底。
胤礽记得曾经在后世偶然看到电视上将的那些什么穿越重生的电视,心中一阵戚戚然,容嫔虽得宠,但却表现的老实无害,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不过也只是表面,真的无害,便不会这么受宠还没有太拉仇恨了。经过细细回想,胤礽发现这个容嫔虽是爱哭了些,但倒是也没有任何不合时代话语跟事情发生。胤礽只能将疑惑藏在心底,打算日后派人慢慢密查。
等康熙的身体好了之后,胤礽依旧时时关切,孝顺之心令康熙难得几度开怀,看向太子的神色愈发欣慰。康熙病好之后,胤礽继续如记忆中一样早上学习,时隔多年,再听到达哈塔、耿介这些大儒讲课,胤礽心里对早已熟悉的东西又有了不同理解,心里暗叹此时自家汗阿玛此时还真的是很疼自己的。可是也明白这种疼爱最终还是敌不过皇权,汗阿玛,先是汗,其次才是阿玛。只是可悲的是自己曾经没有认清这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