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鸟笼上面滑动,没过多久,一只羽毛鲜亮的鹦鹉便从窗户飞了进来。

“它真的回来了!!”闵谷的面庞上带上了几分喜意,虽说只不过是一只鸟儿,看来也是念旧情的。“娘娘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它很像我。”陈阿娇笑着回答,同样身处在华丽的牢笼中,同样习惯了这宫廷的奢华。若是走出了这皇宫,她反而会不习惯。被很好的饲养的鸟儿,习惯了珍贵的吃食,在觅食的时候便回下意识的回到这囚禁它的牢笼。而陈阿娇,习惯了宫廷的生活,又怎么能够适应做一个普通百姓。

“皇上之于我,正如同我之于这鸟儿一样。”一个是牢笼的主人,一个是被饲养的·宠·物。多么形象贴切。

闵谷脸上那一分喜意也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娘娘是如此看待自己,看待皇上的吗?这样悲观的看法,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言语来反驳。娘娘比她看得要清楚,也正因为此,才会放弃吧。

陈阿娇没有在意闵谷的反应,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得清楚。该知晓的人,也终将知晓。

······

······

☆、西汉·汉武帝陈皇后(八)

最初听到卫子夫有喜的喜悦过去之后,刘彻便知晓自己当时的做法有多么不妥。甚至可能会再次与阿娇姐生了间隙。这样一想,他反而对卫子夫有了几分不满。只是有孕而已,什么时候通报不好,为何偏偏是他在长门宫的时候,还是在阿娇姐面前。更何况,这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还难说。

若是因此失去了拥抱阿娇姐的可能···刘彻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慌张,转瞬即逝。若不是那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或许他会认为那心慌不过是错觉。与卫子夫的对话越发的心不在焉,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口斥责的话语,再怎么说也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吩咐卫子夫好好照顾身体,便离开了昭阳殿。在昭阳殿门前站立了良久,虽说他下意识的想去长门宫,但是又有些担忧陈阿娇此时对他的态度。阿娇姐,大概是这天下的间唯一一个敢对他摆脸色的人。

踌躇了几分,最终决定向宣室殿走去。宣室殿中,原本在这个时刻总是大敞着的房门现在紧闭。原本应该在殿内的小太监也都在殿外候着,殿内除了郭舍人之外,还有了一位跪着的黑衣蒙面的女子。她的身形有几分纤瘦,却在不经意的动作间便能够体现出不应该属于女子的悍勇。

自古以来有光必有暗,想要完全掌控这整个皇宫,甚至于整个世界,广告这明面上的人手显然是不够的。眼前这些类似于暗卫的存在,平日里都是监视也是保护一些朝廷上的重要人物。与朝堂总是牵扯不清后宫中自然也有不少的暗手。

将这个人安排在陈阿娇身边也是为此,不过此时刘彻召唤他来倒不是为了知晓陈阿娇与什么势力有牵扯。只是想知道,他今日离开之后陈阿娇有何反应。

在听到刘彻的询问时,女子起身的动作失却了原本的云淡风轻,刚刚离开地面的膝盖反而感觉更加的冰寒。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没有任何的波动的说出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

听女子用清朗的声音椅子不差的说出陈阿娇所说的话。

“·······当年也不会为了求子费尽心思了。”

他当时只顾着开心卫子夫再次有了身孕,为那可能存在的皇子愉悦,却忽略了阿娇姐的心情。想到当年陈阿娇重金求子却一无所得,刘彻心下更是不由的多了几分疼惜。

身为皇后的她一直没有孩子,她的压力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他也想要孩子,但是却不能要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窦陈二氏几乎把持了后宫,当时的情景也不能再有一个与之牵扯不清的太子。

皇帝最忌外戚专权,他本就是深受其害的人,自然不愿意让下一任帝王重蹈覆辙。所以他秘密采用了无害的避孕方式。

现在倒是有几分可惜,若是他没有瞻前顾后是不是早就有了传承着两人血脉的太子。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一个帝王真正应当做的事。

“若是这次卫子夫诞下皇儿,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坐上皇后之位。”

卫子夫登上皇后之位?他以前或许想过。但是现在···就算阿娇姐已经被废,但是那皇后之位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坐得起的,就算再贤惠大度又有何用。此时他的心中能够佩戴这凤凰首饰的人,只有与凤凰一样骄傲明艳的陈阿娇。手指把玩着凤簪,现在这样也好,后宫虽说无主,但是也是一派平和的景象。

手指在鸟笼上面滑动,没过多久,一只羽毛鲜亮的鹦鹉便从窗户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