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静默。

惨叫声划破黑暗。

有被吵到。

陈玉楼举起小指悠哉游哉掏个耳朵。

鹧鸪哨突然凑上来撞了撞他胳膊。

“哎呦——”陈玉楼吃他一撞险些给自己戳聋了,讪讪放下手转头笑骂,“——兄弟,说归说,能不能少一点儿攻击性。”

鹧鸪哨自己也觉着奇怪,想说什么张口便是,怎么鬼使神差总想着要碰一碰他才好。

“失礼了。”他不由分说先赔了个罪。

陈玉楼倒被他突然赔罪搞得一下子赫然起来:“不是,兄弟,我本身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鹧鸪哨正色:“陈兄除了那声惨叫之外可还听到什么?”

害,还以为是什么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呢,原来不过是想听现场直播。

陈玉楼正要再侧耳,只听得声清脆枪响,继而霎时满洞乱成一锅粥,鲜红雾气迷迷蒙蒙沿漆黑洞口向外飘散。

一时间洞中风声水声碎石声声声入耳,人嚎虫鸣机枪连射不可断绝。

眼见着混乱中自挂山梯上来两位失魂落魄之人屁滚尿流就往洞口跑,其中一位正是灵鸡公。

鹧鸪哨手中匣子枪子弹上膛,眼看就要两个点射送这二位去见见阎王。

“慢。”陈玉楼伸手拦下,又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为何不打?”

“总得留两位好给唐继尧通风报信吧——”

陈玉楼话说一半留了个悬念,专等鹧鸪哨开口发问。

鹧鸪哨口中闷闷应一声,双眼疑窦丛生去陈玉楼面皮上好一番逡巡,直到最后都未发一语。

陈玉楼等个提问半天都没等来,只得硬生生咽下另一半话噎个半死,心里把这闷葫芦骂了个遍。

他正有些微恼,谁料险些被洞中突如其来一声巨响掀翻了天灵盖。

万物归于沉寂。

直至最后一声响动彻底飘散,陈玉楼与从坑道口赶来的张佩金才整顿人手,小心翼翼又下了洞。

方才的先遣队一行近百人入洞,如今除了跑出去的那二位之外,剩在洞中的都是些被大卸八块后鸡零狗碎的残躯,竟再无一个活口。

洞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满坑满洞宛若打翻了染料桶,红白绿黑黄溅在凹凹凸凸的叠生岩上又沿石壁缓缓滑落流下,开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