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五间就五间。”人群中唯一一个不带头巾的女人说道,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察觉到她的神色,刚才还态度强硬的婢女立刻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是。”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客栈掌柜说:“这五间我们都包了,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姥姥住。”

客栈掌柜笑着应了:“好的,那么,那间房是只放一张床就可以了么?”

“对,放一张大床,软和点的,要是姥姥住着不舒服,我们就拆了你这破店。”

“好的好的。”客栈掌柜一边答应着,一遍走在前面引她们上楼,房间都在楼上。

一天的时间都在赶路,又脏又累,于是一行人又向掌柜买了些热水,要求够她们每个人洗澡用的。

客栈里里外外只有掌柜的一个人,需要的热水却不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的样子,衣角绣梅花的婢女不信任地问:“你行不行?”

没想到掌柜的收起笑脸,极其严肃地放下一句狠话:“真女人,不能说不行。”然后就去后院烧水了。

婢女:“?”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没想到掌柜真的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回来了,往五间房里分别放了一个浴桶,注入第一批的热水,再兑上两桶凉水调好水温,然后招呼愣住的婢女们:“水好了,洗吧。”

那位姥姥住的房间掌柜是最后去的,谨慎地敲了三下门。

严厉的声音响起:“谁?”

“送热水的。”

“进来吧。”

苏零推开门,捧着一个大浴桶进来了,然后又折返回门口拎进来四桶水,两桶热的两桶凉的,一起倒进浴桶里。

“姥姥”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客栈掌柜,在她把水全部倒进浴桶里之后,半是感叹半是探究地说:“掌柜的力气不小。”

毕竟四桶水的重量不轻,寻常的女人可拎不动。

客栈掌柜依旧笑眯眯地,似乎没听出‘姥姥’语气中的不善,和气地回答:“哦,我自小做粗活锻炼出来的。”

回话是,掌柜的是看着“姥姥”回答的,以示礼貌,却惊奇地发现不过一会不见,“姥姥”似乎年轻了不少,头发变黑,几乎看不见银丝,皱纹也被抚平,如果不是熟悉的眉眼和气势,掌柜的几乎要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客官,您……”掌柜忍不住指着“姥姥”的头发和脸惊呼出声。

“姥姥”捻起自己的发丝,看到上面的黑色,然后想起了什么,就没心情和掌柜的套话了。

罢了,即便这家店看起来像黑店也无所谓了,山野毛贼而已,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于是“姥姥”突然失去继续交谈的兴趣,淡淡地说:“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