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这个胳膊肘外拐的,竟然异想天开,还打算充当中间人出面做东,宴请贾敬和马云隆。

“这件事虽然十皇子他们有错在先,可他外家治国公府与我们贾家到底是同气连枝,不看僧面也看老一辈的交情上,何须为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撕破了脸?”贾政振振有词,“更可况马家是代替十皇子道歉,已经是服了软。我们贾家不顺着这个台阶下,像珍儿那样直接捅到乾清宫,甚至还无知无畏的去敲登闻鼓,不说其他了,对他自己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贾政,敢情不是你媳妇偷汉子?”贾赦闻言,感觉自己都要气笑了,“他们是娃娃亲,六礼都只差迎亲这一环了!若不是爆出来,我贾家日后是不是还得替十皇子养孩子?!”

“这把我贾家当作了什么?真有上进心,谁拦着她不曾?三年前,他汪家不退,得了守信忠义的名声。现在孩子都怀了,早就是勾搭成奸了,可他汪家还依旧应着婚,那汪青云还舔着脸给珍儿出题考校。”

贾赦边说视线直勾勾的看向贾政,“这个台阶现在绝对不下!珍儿的婚事定了,没准还有说话的机会,否则我劝你别去敬哥面前找抽!他可是族长,带替父亲教导你可是名正言顺的。”

听到族长一词,贾政脑海不由回旋起来了“嫡长子继承制”,眼眸看向贾赦,都带着丝阴霾,全身气血翻腾,胸膛起起伏伏的,脱口而出,“贾赦,你难道就不看眼下的朝堂格局吗?马家实力犹在,贾家又有什么?敬哥,我贾家的族长还是废太子的伴读与连襟。就算他现在继了爵位,重新为官,可又能如何?”

说完,贾政看着一身齐衰的贾赦,眸光一转,语调又拔高了几分,“你还在守孝,恐怕不知晓,张大人被贬七品县令了。”

贾赦冷冷“哦”了一声,继续先前的话题,“贾政,你有本事就去折腾,我反正不会替你去当说客。反正真把敬哥惹生气了,直接开你宗籍。这事,连皇权都奈何不得的。”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把贾政劈了个半傻。的确,族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处决族内的任何人。而现如今没有宗籍,就代表真正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人。

有一股寒气从脚底里蹿出来,贾政害怕的同时,脑海又不禁冒着火气—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害的。若他不是次子,那他就有权代表贾家与马家商谈;若不是他祖父是次子,那么祖父就是贾家的族长,而不是宁府的伯祖父成为族长,宁府因此成为金陵贾家的嫡脉。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翻腾起万千的心绪,可这些情绪都恍若被闸门拦住的洪水,不可外泄,只听愈发汹涌的崩腾的,试图去冲垮闸门。贾政手指着贾赦,万千的语言憋了好久结果吐出了才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竖子不可谋也!”

说完,身形一颤,眼前一黑,贾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看着贾政的身形恍若一滩烂泥的瘫倒在地,贾赦静默了一瞬,然后还有些生气,抬脚轻轻踹了一下腰,“贾政你才几岁就装昏?”

说完,贾赦垂眸看了好久,不见贾政有任何的反应,嘴角抽抽—永远叫不醒装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