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书房内已经接见了密探,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德嘉帝面色漆黑,“都是当娘的,怎么这贾史氏就不会像隔壁妯娌学学,像侄媳妇学学?”

他自打偶遇贾珍后,怕是巧合设计,派人时时刻刻跟着,结果自己好险被气出病来。

贾珍还真是个小祖宗待遇!

吃好喝好就罢了,被布置了功课,央求几句,亲娘代笔!这就罢了,那假装严父的贾敬,自己布置的功课自己也跟着做。夫妇两每晚书房做功课当夫妻情、趣,商讨如何文章里内涵道理,让贾珍懂得进去。

贾珍倒不知亲爹也参与代笔大业,每天只顾把代笔的作业背得滚瓜烂熟,好应对严父的考校。

再然后,贾珍功课“做”得好了,贾敬和贾徐氏还会表扬他。贾珍就会提要求,让亲娘弹琴,亲爹武剑或者爹娘合奏弹小曲,给他看。贾珍还时不时跟着或学琴捣乱,或是打几招花拳绣腿。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

完全没点父子纲常!

可再气,为君者,也不能掺和到家事中,下个旨让贾敬当真严父。

毕竟,他这个帝王也不好说自己隐隐是羡慕的,独苗这小日子过得就是舒坦。想他像贾珍这么大,已经当了十二年皇帝,开始亲政收权了。

喝了口茶,德嘉帝降降火,再听密探禀告宫门前的一幕,都觉得无比淡然了。挥挥手招徕小内监吩咐了一句,让戴权带人进来。

“你第一次敲了登闻鼓,你爹没罚你?”德嘉帝见贾珍行礼过后,趁着人张口之前,率先问道。

“回皇上的话,罚过。”贾珍不明所以,认认真真回道:“打了我三十板,又罚我读《史记》,还有禁足三个月。”

德嘉帝面无表情: “读史明鉴,那你现在知道登闻鼓用来干什么的?”

“喊冤的。”

德嘉帝听着毫不犹豫的一声脆响,揉揉额头,问的更加直白了些:“知晓登闻鼓被敲响,意味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喊冤可以去顺天府,去三司,有数种渠道!自朕登基以来,甚至太、祖皇帝开国以来,登闻鼓从来没被敲响过!”德嘉帝冷冷开口:“你爹没教导过你?这登闻鼓一响,非但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而且还会让朕不喜,因为这样会成污点,毁朕治吏之明?哪怕当时不会对你如何,也会秋后算账!”

说着,德嘉帝屈起手指,在御案上咚咚的敲响,“贾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