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假设。

现如今能做的事只有从已知的信息中抽丝剥茧,窥伺帝心。

贾敬点点头,“眼下且如此。劳烦谭先生陪犬子过去先行招待一二。”

谭礼颔首应下,临走前看了眼贾赦,带着分从容自信,让人看着格外的安心。

贾赦眼眸闪了闪,转眸看向贾敬,“哥,你会因为这事被罢官吗?”

“怎么可能?”贾敬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杯茶,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眼下那些皇子龙孙越是团结,皇上越会重用我。不过,这朝中看似孤臣的并不独我贾敬一个。贾赦,那个沈燊,要起了。你们以后若是相见,该死怼就死怼,别客气。”

说罢,贾敬转眸扫东看了眼,手指敲了敲桌案,翻旧案的样子,“那可是白眼狼。”

贾赦见状,感觉自己忽然间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开窍了!他敬哥眼下是戏精上身,演给皇帝看—他们贾家私下就是这么相处的。

于是,贾赦怒不可遏状,“那白眼狼,说他是狼都侮辱狼了。不过,敬哥,他不是女婿党吗?岳父可是吏部周侍郎吧?怎么还算孤臣?”

说完,贾赦还嘟囔了一句,“就算皇上要寻人制衡你,也不用抬举他吧?”

“放肆,怎么说话。”贾敬面色沉了沉,训道。

“我……”贾赦戏精上身,愤愤说着沈燊与他的恩恩怨怨,还有连姨娘都不看眼的事情。

与此同时,贾珍视线滴溜溜的看着落他一步的谭礼,眼瞅着与大堂越来越近,憋不住话了,“谭叔叔,我看你巨帅气的,我才跟你说个大秘密。今日随行来的通判沈燊,是个坏蛋。我叔以前老喜欢他了,可是他是个白眼狼。”

“等会我指给你看。他心肠不好,可他是状元,所以你得争气考一个,知道吗?你看看他,小小年纪就实权二把手了,你得有点危机感。不然我叔以后不喜欢你了怎么办?”贾珍老气横秋,操着一颗老父心,感叹道。

谭礼看着面上一脸真挚,真情实意替他操心的贾珍,难得面色柔和些,饶有兴趣的反问道:“那你不怕我也是白眼狼?”

“不怕啊。哪怕是沈燊,也不过是个区区的顺天府尹通判而已。想当年,就这样的都没门路到你大爷我跟前来说话呢。”

谭礼定定的看了眼贾珍。

贾珍身形一怔,傲然的扭头转了转视线,嘴硬着,“我小时候据说挺熊的,连首辅大臣都懒得鸟一眼。其实……其实……现在我有时候也很不耐烦跟长大们说话。看着他们个个披着假皮,寒暄客套的,很烦。可我呢也偏偏要学会这样的虚情假意。”

贾珍负手仰望天空,“少年不知愁滋味啊!可做人呐,还是要如此虚伪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