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今外表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正年轻。但是实际上,他却是有一百二十六岁了。

想当年,他只不过是钟文手下一个炼药的小道童。钟文虽然入世,却恪守些清规戒律,虽然世俗有宰相门前七品官之说,但他因为天资平庸也没讨了什么好处。等钟文去世后,他跟着大师兄张圭,也算过上了些人间富贵繁华日子。

后来知晓了张圭修得是邪术,他也不甚在意,甚至还起了野心。在其被所谓的玄门正派围追时,偷偷潜入了人的房间,盗了些秘籍法宝,假死离开。

躲进了深山老林学习,后来入世修行。但他终究不如张圭天赋,在一次法事中受伤,又被天雷劈了个正着。

但终究天没有亡他,九死一生中在乱葬岗遇到了洛道友。

洛道友来历他看不出,但是实力却是破为强盛。他钟学礼好歹在钟文,张圭手下混过,这点分辨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而且他在洛道友的指点下,的确越活越年轻了,而且修为也越来越高。

思绪拂过脑海,钟学礼定下了心神,迈步入内,递上手绢,边小心翼翼道:“洛道友,恐怕是那谭礼破了阵法。”

“区区……”

咬了咬牙,洛道友带着得意摸了摸自己的头,感受着额头凸起毛揉揉的触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沉声道:“一个蝼蚁而已,不必介意。天若真亡我?十年前那一关,我们就挺不过去。眼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这话,钟学礼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越发镇定下来,仿若寻到了主心骨。他与洛道友相遇之后,都是重伤在身,便远赴了东北修行。毕竟那边天寒地冻,道观寺庙香火不盛。

化作寻常保家仙的模样,倒是积攒了些功德,到最后他们精心挑选了柏家。几十年下来,利用柏家也恢复了修为。且随着柏家入京,他钟学礼还发现了老朋友张圭,最后在洛道友的指点下,他们便利用了张圭。

现在张圭死了,而他们还安安逸逸的活着。

“洛道友说得是,是贫道失了平常心。”钟学礼作揖陪个罪,观摩着人的神色,看着人还没擦拭掉的那一抹血红,不免还是有些忧愁,“但是您这反……”

“反噬?”洛道友闻言,轻笑了一声,“又岂会?还记得贫道当年拿什么做引子?”

说完,洛道友瞧着人一副榆木脑袋的模样,眼底带出一丝的不耐,缓缓补充了一句:“团扇上画的是什么?”

这么一直点,钟学礼也想到了,心噗通噗通跳了两下,颤着音道:“这……洛道友当年设法后,那鲤鱼我按着您的吩咐给放进国清寺那放生池了。”

“所以你且放宽心。今日我定不是反噬,没准是贾家那性情大变的贾赦有了什么奇遇,反让天因此而怒,告诫我。”洛道友说着,眼眸带着分阴霾,“若不是道兄来信告诫,现如今还不到冤孽历劫的时间,贾家气运……”

屋内骤然冰冷一片。

钟学礼打了个哆嗦。

又抬手揉揉自己的额头,洛道友幽幽着开口:“那马道婆如何了?可打入九皇子府邸了?”

先前张圭设下的阵法,对十七十八而去,可九皇子却也是最后才被谭礼救起。这寓意什么,对懂些邪、术的人都不言而喻。

九皇子十有八九才是下界人、皇。

既然要出仕,要窃取国运,当然更下届帝王交好,是捷径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