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贾珍扫过眼不远处的金芒,率先松了手,拉长着脸,非常不满的朝贾赦走过去。

城隍爷小心翼翼护着自己还完好的冰糖葫芦,虽然个头小,但还是冷傲着脸,昂着头看向谭礼,“本府接了你的状。你们充当牛头马面,威武喊起来吧。”

“什么鬼?”贾珍脚步一顿,愤慨瞪圆了眼,“牛头马面?”

“不说天崩了,谁叫本朝不尊城隍?想想明朝,太祖时期,本府好歹还是个侯爷呢,等明成祖朱棣将首都定北京,本府就是王爷!”

回想往日殊荣,城隍爷愤愤咬了口糖葫芦,抑郁无比。

“胡说八道吧?”

贾珍看了眼贾赦,贾赦扭头看谭礼。他刚才吹牛逼,说科普,其实也就是在现代当鬼,瞄过一眼社会主义冥府的考试大纲,具体城隍爷怎么来的,谁晓得。他又不去冥府考公务员。

谭礼瞧着两张懵逼的脸,认真的科普:“传说明朱元璋诞生于土地庙,随着人称帝后,将首都城隍授福明灵王尊号,开封太平亳州等其得天下重要的五个城市封王;各府的城隍为威灵公;州城隍为灵佑侯;县城隍为显佑伯。县级以下,不设城隍,由土地公来管理。从此正式奠定了城隍爷的体系与荣耀。”

“还有呢!”城隍爷偷偷瞄了眼谭礼,又扫扫神色恍然大悟状的叔侄两,继续炫耀着城隍的尊贵:“根据《大明会典》规定,新官上任,首先要到城隍庙报到,第一晚住在庙里,接受城隍老爷的托梦,知道不?示意官员要接受城隍爷的监督!”

顿了顿,城隍爷继续道:“而且每年中秋节还要祭祀城隍,遇到大事主动向城隍请示汇报!!”

“律法妥妥规定了香火信仰,可你们这些人,”抬手点点叔侄两,城隍爷字字咬牙:“一代不如一代!气煞本老爷了!”

“……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贾赦瞧着板起来的包子脸,克制住手贱去揉一把的冲动,神情严肃着,“但我还是理解不了,虽然本朝不太流行尊城隍,但是你香火还是有的啊。怎么就沦落到连个差遣的小兵都没了?”

“就是。”贾珍附和了一句,“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说眼前怎么回事?”

城隍爷闻言,肉嘟嘟的脸蛋上出现了两团红晕,气狠着开口:“城隍是连接阴阳两界,修为三分之一来自天,三分之一来自地。还有三分之一靠香火!”

说着,城隍爷昂头看着自己现如今恢复了灰扑扑泥塑的雕像,痛心不已,“天崩后,地府也受到了限制,得亏是平心娘娘化六道轮回,是无冕之圣,才堪堪保住地府核心部门。可也是元气大伤。现在懂了吧,接二连三的三重打击,本府还有真身,已算不易了,全赖明朝时那一把香火,攒着用到现在。可……可……依旧好些同僚都陨落了。”

最后一句一出,城隍庙内忽然阴风阵阵,透着股悲哀,让人莫名的心头一沉。

贾赦深深叹口气,张张嘴,一个“节”还没说完,就听得自家熊侄子闹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