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开局就送举人名号,也是第一次进考场。而且会试的名次,虽然一定程度上看自身的水平,但也有些政治衡量的。比如贾敬,名次若是没被压了,他谭礼脑袋割下来给德嘉帝做紫檀茶几!

不过德嘉帝既然开口说了,那也就是金口玉言了,他不压名次的话,其他改卷的考官们最好凭实力评定名次,否则哼!

他小叶紫檀,也不是好惹的!

考官们莫名的感觉背后一凉,但抬眸看看,艳阳高照,是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被指为副监考官的首辅赵阁老看了眼礼部尚书,笑着开口邀请一同去巡逻。本来监考巡逻基本上都是小吏们进行的,他们这些“副监考官”就是偶尔走一趟,做做表率就可以了。但这一回又不一样,本来这些天、朝堂上就因为江南舞弊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紧接着又是科举魔改,皇子参考,整个朝堂都因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哪怕“副监考官”的搭配(主考官自然是皇帝了)遵从惯例,依旧是礼部尚书和一阁老。

礼部尚书一听赵阁老的邀请,自然也含笑应下来了。

赵阁老想尽量的避开皇子们,但由于考场就这么大,哪怕皇子们靠自己手气抽签后,就有隐秘的消息传了过来,某某皇子在某排某号,但依旧很大程度上是避不开。毕竟德嘉帝能够开府的皇子啊,刨去一个被关禁闭的十皇子,现今都有十个呢。外加个干儿子,总十一个,基数太大了。巡视又不可能只寻一排一列,得走两三排起码。于是,思来想去,赵阁老索性就随意的就选了一列慢慢的巡查过去,只见有的举子下笔疾书;有的则是盯着题目,皱着眉头在思考;也有些东瞅瞅西看看,咬着笔发呆的。

基本上经历过一轮又一轮,说难听些哪怕是作弊,但能闯到会考的,还是肚腹里有些笔墨的。

只不过……只不过凡事也是能够有例外的。

赵阁老和礼部尚书听闻到了鼾声,顺声而去,站在窗案前,默默的看了眼睡得哈喇子直流的贾珍,面上犯抽抽。

“赵阁老,这……”礼部尚书一时间都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失声了。贾珍为何会来参考,他们也有数。是被皇子们联手坑进来的。当然了,礼部上下也很乐见其成。谁叫贾珍他爹挖了礼部的一块肥肉呢。可贾珍拿到卷子,都不开封一下,直接就当枕头枕着睡觉,这态度就是很气人了!

赵阁老面色一僵,抬手敲了敲桌案,发现对方压根没什么反应后,默默深呼吸一口气,干脆的视而不见,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巡逻去。

礼部尚书狠狠深呼吸一口气,也随之离开。其他跟随的小吏见状,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松口气。白卷嘛,就很容易让他们从浩瀚的考卷中先甄别出一份来了。

考生的试卷虽然都是用馆阁体写的,但是皇家子弟虽然会用馆阁体,但字迹上总会不可避免的有些自成风格。即使所有考生的答卷,最后是要被临摹一份的。考官看到的是临摹后的字体,无法从字迹上辨认谁是谁。可对于一生与笔墨打交道的人,还是有些办法的辨认一二的。

虽然皇子们不会争最后的名额,可是内部名次还是要排的。要怎么排,就看水平了!

就像江南乡试的舞弊案,一开始都没爆发出来,若不是有个喝醉酒了的考生说出来,完完全全就不会暴出来。因为贪污受贿的也很小心谨慎,基本上收的就是有些实力的考生。这些考生想要名次漂亮些,到了殿试之后免得排名太次,成为三甲如夫人。

换言之,这种潜规则会试更加存在了。

会试的名次基本上也就是殿试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