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

排山倒海的怒火足以将人淹没,她想反击,但力量不足,好在此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眼睛一亮作出最错误的决定——她大喊爸爸。

“砰——!”

第二枚子弹穿透的是她的身体,疼痛远远迟于错愕,时间像被无限拉长,记忆的最后一幕是爸爸震惊惊慌的脸。

查尔斯被强制弹出贝塔的脑子。

贝塔脸色苍白的抱住脑袋。

随着最痛苦的那段记忆被记起,剩下零碎的记忆自动重新排列连接,那种恐惧和愤怒足以将人压垮,她克制那种想破坏想发泄的想法,冷汗浸湿脊背。

愤怒、恐惧、窒息、破坏欲

贝塔死死握拳,死死抓住查尔斯的手,像抓住一根稻草,那些带着情感的记忆一股脑的冲进脑子、冲进心脏。

查尔斯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他在说什么,可声音落在贝塔耳朵里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她甚

至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直到精疲力竭终于失去意识,眉毛都紧紧的皱着难以展开。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贝塔重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宿舍的卧室,而是风格简洁但舒适的英式装修,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只有短短的片刻。

贝塔惊起,瞌睡和疲惫被强行扫到角落,拽住被子一把拉开,毛毛躁躁的眼看着就要跳下床,直到被一双手拽住,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有人。

高大的男人几乎团成一团才成功把自己塞进窗边的小椅子里,上次见面时还光洁的下巴上冒出短短的青涩胡茬显得有些狼狈,为了拉住她,男人连人带椅子的离开地面,画面看上去十分有喜剧效果。

贝塔也真的笑了,笑着笑着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酸涩,眼睛突然湿润,

和爸爸相认这明明是个开心的场景呀,要笑,不能哭,她把泪意憋住。

像是怕吓到她,艾瑞克轻轻搂住她,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喉咙里划过一声低沉轻微的叹息,声音轻到不能更轻“娜娜。”

如果现在这是梦,那他希望永远都不苏醒。

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叹息,却让贝塔瞬间泪奔,她像小炮弹一样把自己深深埋进艾瑞克的怀里,没过几分钟就有小兽似的呜咽声从肩胛处传出来,那里的衣服濡湿一片。

“爸,爸爸。”

语调里带着抽噎,哭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发现自己抹了爸爸一衬衫的眼泪,顿时不好意思抬头,反而把脸埋的更深了。

她都不是小孩子了,趴在爸爸怀里哭成这样有点丢人。

她干脆霸占着人形抱枕不松手,过了半天才抬起头,眼睛红的像兔子。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狼狈。贝塔有点不好意思。

贝塔傻乎乎的盯着爸爸看,见面三次,这还是第一次真的仔细,可能是变种人优势,艾瑞克没有老太多,和记忆中的样子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