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王妃被儿子这样严厉说话,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不满。

秀王妃道:“我实话实说,她做得,我说不得吗?况且,我是亲王妃,她不过是异姓郡主,也是我为尊,她为卑!我别说没有说错,我就是说错她一句,又能如何?她还要公然造反不成?”

赵琮拍案怒道:“放肆!”

秀王妃身子一颤,然后委屈上来,就拿着帕子抹泪,念念叨叨:“我十月怀胎生个儿子,我还没有同意,你七岁就被高人带去山里学艺了。我盼了十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成了别人的儿子。我也不求你叫我一声娘,但教我能时时看到你,知道你过得好,没有人欺辱你便是了……”

张真真忙前上给她擦泪,又为她揉太阳穴,又目中带着幽怨和复杂,看了赵琮一眼,柔柔说:“姑妈有头痛的毛病,殿下如何能以这样的语气跟姑妈说话呢?姑妈为大表哥操得心也远远不及为殿下操心。姑妈从不求殿下什么,只想殿下好,殿下不问青红皂白就为了护国郡主向姑妈发威,这……这是要姑妈的命呀!”

赵琮觉得自己的地位和抱负遇上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还不算,只怕秀王府一家和他的性命都将要不保。赵琮的师尊鬼谷子没有和他说过自己就是玄都,但是种澜那样称呼师父,种澜又是黎山老母的弟子,所以师叔祖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元始天尊,万仙之祖,他的夫人下界来护国保境安民,又怎么会真的念恋凡间的地位?秀王妃还敢说她要造反,其实是她真想造反,断他赵氏气数,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赵琮道:“张姑娘,我念你年轻不懂事,这事你别掺和,对你绝无好处。”

张真真伤心刺激之下,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眼中充满怨毒,说:“我并非掺和,只是不想看到姑妈伤心。坊间都在传,那郡主以寡居之身,大肆蓄养面首、淫乱朝堂还不够,还想当燕王妃、当上太子妃,好谋夺将来的皇后之位。所以,好好的就阻止燕王大婚……”

赵琮一掌把桌案拍散了,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就从门外飞进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衣女子,那女子一脚将张真真踢倒在地。

张真真一声惨叫,而秀王妃被吓到,也一阵抽风似的惊叫。

赵琮定盯一看,这不是李碧莲是谁?

秀王妃也认出了她,骂道:“大胆!”

李碧莲怒道:“大胆的是你们!”

张真真狼狈地爬起来,说:“你……你虽是孝义夫人的外甥女,但你爹也不过一个五六品的校尉……”

李碧莲说:“你以为你是谁?”

张真真说:“我姑妈是秀王妃……”

李碧莲大咧咧地往对面的椅子上一坐,说:“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秀王妃怒道:“你放肆!”

赵琮道:“够了!秀王婶,请你带着张姑娘离开吧。”

秀王妃吃惊又不甘,说:“殿下,我们都是关心你,你不要怕……”

李碧莲呵呵一声,说:“燕王可是想保秀王妃,秀王妃自己还不知进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