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八年?

她不记得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地暖开了,空调也开了,像是怕她冷死一样,总之整个房间暖和到让人感动。她走到镜子边,看着此刻镜中的自己。

木讷的表情,苍白的脸,凌乱的头发,以及身上和脸上那些处理过的伤口,还有就是那稍微大一号的不合身的男士睡衣,挂在她身上有些别扭,领子也有点开,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以及雪白的肌肤。

那个男人真的把她带了回来,而且是主动的,并不是她所要求的。

昨天晚上因为她受了伤,他直接就把人给带了回来,也没说别的,估计那会他一直都在担心她的伤势才没有想那么多吧。

或许,等下见面的时候,他就又会提出让她离开的要求。

不过她觉得,这一次她大概可以从他那里“敲诈”到一套房子。

毕竟以他那仗义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让她再回去住哪个破房子的吧。

可只要是他不在的房子,她住了又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了,她不惜放弃优越的环境而选择在那种不起眼的脏破地方居住,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避开那个人的追捕吗?

不然她为什么不惜冒着被侵|犯被冻死的危险也要住在那种连定位都定位不了的地方?

这时,她解开自己的衣服上的扣子,再转到身后,将水蓝色的头发拨到前面来,看着那光洁的背后上印着的那诅咒一般的印记。

不管看多少次,那个家族印记,都让她感到那么痛苦。

过了好一会,她将衣服又重新扣好,而这时外头传来了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千鹤深吸口气,把门打开,就见中也在厨房里忙活着。

就像她第一天来这里一样。

他穿着和她一样的睡衣,不过那衣服到他身上之后不大也不小刚刚好,他那一头红色中长发也给他用头绳给束在了脑后,系着半身围裙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咖啡厅里的帅气咖啡师一样,而他的长相也确实斯文俊雅,相似的点又多了一个。

这时,中也发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千鹤。

她瘦瘦小小的,若是不看仔细的话说不定会把她认作是小孩子,光是看着那个样子的她就已经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了,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千鹤不说话,那双绯色瞳眸定定地看着他。

她在等,等他说出她预想中的那句话,以她对他的了解来说,他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和她把关系说清楚,之后大概就是给她垫钱搪塞过去的剧情了,不用想也知道。

见她一直傻傻站在那里,中也放下手里的锅勺,顺便一起熄了火,接着又取下围裙,然后走出了开放式厨房,迈着稳重的步伐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