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她温和地侧过目光,她像接受一种社交礼节一样接受了这个国度的男人们藏在话语中若隐若现、或真或假的甜蜜和旖旎,因而眼中看不到多少羞涩和慌张。

“看到你似乎已经摆脱了困境,这还是很令人高兴。”

在白兰将要回应之时,不远处教堂旁的钟楼忽然响起了浑厚沉重的钟声,在广场上踱步的鸽子纷纷被惊起,成群的鸟儿簌簌扑打着翅膀往他们的方向飞起来,在把飞翔轨迹拉得太低的几只鸽子几乎要掠过澄的头发时,白兰将她拉进怀中,扬起的外套很好地隔绝了这阵小小的骚动。

“抱歉……”

白兰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松开搂住对方肩膀的手,但还未等到他为刚才由意外导致的身体接触道歉,澄匆忙地打断了他。

“这是……血?”

她维持着伏在对方怀中的姿势,低头看向从青年腰侧渗出来的一点痕迹,声音带上些许焦急。

“你受伤了?”

“不要紧,在来之前已经妥善地处理过了。”

他倾下身,虚虚环住与自己相较显得身形娇小的女性,在她耳边压低了声线说道。

“只是走得太急,稍稍有点裂开而已……”

澄抬起了头。

“你——”

“不过,这里的风对现在的我来说,好像还是有点太凉了。”

白兰勾了一下嘴角,狡猾而隐晦地揭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今天我可以到你的住处稍作叨扰吗,澄小姐?”

澄把热气腾腾的蜂蜜茶放在白兰面前,之后便一直注视着他,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

白兰举起茶杯,体会了一会蜂蜜的芬芳将温暖由胃部送至四肢百骸的感觉,在整个身体都暖洋洋地熨帖懒散起来以后,他微笑着问道。

“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为什么会受了这样的伤呢?”

她说。

“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文书室多打了一份文件。

“虽然也不是不能用更安全慎重的方式结束事务,但是……”

“但是?”

“但是我想要早点来见你。”白兰轻快地说,“在权衡之下,我认为小小地付出一点代价也没什么不好。

澄凝视着他,目光清澈而宁静。

“这是真心话吗?”

白兰坦然地与她对视,没有丝毫自我掩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