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些大事比起来,太上皇钦赐的那么多道圣旨里的其中一道关于贾赦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贾府众人接了旨意,也不敢怠慢。太上皇亲自赏了一座将军府,如今修缮,只待完工就可搬进去住。众人不敢驳其美意,屏气凝神设了香案接了圣旨各自不提。
大房分出府单过,这爵位自然是一并带走。这如今大门上挂着的“荣国公府”自然也要卸下。贾母心里有气,几日没给贾赦一个好脸色。贾政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虽不是那等好议论人是非的,可他养了一干清客相公,都知道贾府诸事,揣摩着贾政的心思,在外头散布了些流言蜚语。
惠仁帝叫贾赦来临风殿喝酒的时候,提及此事,不由笑道:“贾府也忒不省心了些,你可有什么对策了?”
贾赦“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惠仁帝见状摇头,指着他笑骂:“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朕也奇了怪了,你说说你,一肚子的坏水儿,怎么甘心被你那个一事无成的弟弟压了这么多年?”
贾赦笑嘻嘻地说:“非也非也,这其中缘故,皇上您有所不知啊。”
“不是他有压制我的本事,那是老子我懒得和他计较。真要是照着我年轻时的性子来,他能有这些年的好日子过?哼,老头子临死之前交代的话,我不忍心看他死不瞑目罢了。说来,我也不过是念着那两人生我养我的情分才忍他到现在。再说了,皇上您当贾府的家是好当的?我又不傻,我媳妇儿也不呆啊!这浑水啊,不能沾。回头恶名指不定就落咱们夫妻俩头上了。何况,我也不在意那些虚名儿。”
惠仁帝闻言失笑,“朕不过白问你一句,怎么你呼了吧啦的说了这么多话来。”
“听你这么说,现在也不打算对付他?那就由着外头人戳你脊梁骨不成?”
“唉,自家兄弟,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
惠仁帝冷哼了一声,“你对付谁,不对付谁,那是你的事儿。朕只有一句话,不许坏了我儿媳妇儿的名声。你那个臭名声,得了罢。”
见惠仁帝脸色不大好,贾赦笑了笑,赶忙接了酒壶给惠仁帝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皇上啊皇上,您脸色真是难看啊!您说说,咱们俩什么交情,我和贾存周能有什么交情?皇上您吃什么醋呀!”
说完,不出意料的,被惠仁帝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朕帮你?”
贾赦吊儿郎当地翘起一条腿,在半空中踢腾了两下,“说我不孝,我就做出个孝顺的样子来呗。啧,我贾恩侯,素来是个酒囊饭袋的蠢货,山人自有妙计。皇上您到时候稍微配合我一下,不就成了?”
没个正经的样子!真不知道念春那个讨喜的性子是随了谁!肯定不是和这个人遗传来的。
贾赦果然是个舍得下脸皮的,一连半个多月,天天儿不间断地跪在崇政殿殿外,哭天抢地的要惠仁帝收回成命。满口都是孝道孝道,过路往来的官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