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早先得了赖大的情报,知道贾代善已经和贾放先碰过头了。她也早就做好了被贾放先告一状的准备,这时更是将丈夫的话一口气都反驳回去:“我这是哪一点苛待他了排挤他了?不给他吃不给他穿吗?他病的那一场,没给他请大夫没给他抓药吗?”
贾代善:“什么,放儿还病了一场?”
史夫人:……糟糕!
她定了定神,赶紧补充:“您不知道,府里之前还塌了一间主屋,都是我拦着才没让老三住进危房里去。我原想等过几日再将他挪到个更妥当的地方去的。可是这就说我苛待庶子了,我万万不能服气。”
史夫人这么一说,登时自己也觉委屈万分,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瞧我这劳碌命哟!四个儿女,我是忙完了这个忙那个,终没一天歇的,回头还落一身的不是。”
贾代善登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妻子,毕竟他一出门就是两年多,一整座国公府都是妻子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于情于理,自己一进家门就数落她的不是,也确实很不对。对贾放照顾不周,他自己首先要负很大的责任。
再说,关于贾放的身世,他这么多年都没法儿向妻子吐露实情,贾代善心里终究充满了歉意。
谁知史夫人接下来酸不溜丢地说:“也不晓得放儿的亲娘是什么样的妖精,人都没了这么久,竟然还叫老爷牵肠挂肚的,到今天都念念不忘……”
贾代善一听这话,咵嚓一声将脸挂下,叫人进来给他收拾铺盖,让搬到外书房去。
他回头抛下一句:“我只告诉你,如果这当初没有放儿他们母子,荣宁两府咱们这么多人,根本就没有眼前的这一场富贵。你要是不想好好过你就继续这么闹着吧!”
第18章
第二天清晨,荣国公贾代善已经到了宁国府,等在了堂兄贾代化的书房外面。
贾代化却已经早早起身,打过了一趟拳,这时头顶冒着热气回来,见到堂弟,赶紧吩咐命准备早饭,自己则稍许收拾,就出来与贾代善一道用餐。
待饭食点心摆上了桌,贾代化立即命摒去仆役,笑着问堂弟:“昨天圣上要你飞骑入宫,恐怕也和你自己府里的家务事有关吧!”
贾代善长叹一口气,烦恼地点点头,将昨天荣府里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贾代化一面听一面微笑,说:“放儿小小年纪,让他在外头多结交些朋友也没有什么坏处。放心,听说那北静王潜心商道,不过问政事。你府里那些事,他不会有心情替你传扬的。”
贾代善却依旧烦恼:“大哥,我原本想得好好的,将荣禧堂后那一间院子腾出来让放儿住,也方便就近照看。谁知道,你那弟妹和大侄子,一个都不上心……而那院子的主屋竟然就这么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