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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那妇人告罪,牵着水溶去别处玩耍,水宪这才回过头望着贾放,道:“刚才一时情急……子放勿怪。”
他刚才下手太重了,贾放到现在都觉得手腕有点儿不适,忍不住伸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水宪面上便流露出歉然,低声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只盼你能明白——”
盼对方明白什么……水宪却立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因此说不出。他微微涨红了脸,额头上有点汗,一对形状优美的凤眼此刻睁得圆圆的,稍稍有点儿发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吞了一个大海椒。
贾放突然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我明白的——”
话说,这世上恐怕没有旁人能比贾放更明白这整件事:他知道,未来确实是由水溶继承了北静王爵,这意味着,水宪信守承诺,丝毫没有恋栈权位,而是把整个王府都留给了这个堂侄。
而水溶也确实与贾府亲厚,这些都是在原书上一字一字地记载着的。不由得贾放不信。
贾放并不仅仅是被对方的坦白和诚恳所打动——他是预知了后事如何,因此没有理由怀疑水宪的真诚。
总之眼前的这个人,不晓得为了什么原因,抛下了一切。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手帮我……我现今都已经明白了。”贾放冲水宪笑,“我觉得很荣幸。”
贾放突然变得这么坦白,水宪顿时慌了,他似乎已经预见到对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决定,连忙道:“子放,你先别急着说话,别急着做决定——”
这情势急转直下,试探的人被试探了,原本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的人,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与谁同坐轩忽而吹过一阵凉风,轩前平静如镜的水面因此纹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波。
世间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西风压了东风。有时候这风向也切换得很快。
“我今天来就是同你说一声,我要到南方去一阵子,而且谢谢你这一阵子对荣府的各种照顾。”贾放的语气平静到好像他刚刚在这“与谁同坐轩”中坐下,此前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过。
水宪则已经完全失去了此前的懒散与自如,面上带着几分颓然,伸手去揉眉心。
“听说你也有一块封地。”贾放语气异常轻快地往下说,“我很想与你约定——让我们比比看吧,看谁能在自己的封地上闹出更大的动静,做出更大的成就来,如何?”
水宪:——?
这个小家伙竟然提出的是……两人一起搞建设,齐头并进,好好治理自己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