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溶液滴下去,触须萎顿地垂下头,变成一根又软又细又小的肉条。在37号溶液的作用下,吸盘的肌肉渐渐松弛,不再黏附在梅格的胃壁上。我终于能放心地在她的嘴里拉拽触须了。
只要动作足够轻缓,不把昏迷的触须吵醒,应该能让它和宿主安全分离。这是我根据现有条件,紧急琢磨的一套方案……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有用。不然挨了那么多道鞭子才背完的溶液学,全还给那个老变态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重新抓住触须。感受到黏腻湿滑的吸盘,不经意间擦过指腹,浑身汗毛倒竖,恶寒极了。
这一刻,演出厅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看着我的动作。
咚,咚。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只听“咕唧”一声,仿佛雨天胶底鞋与青石路摩擦产生的刺响,一半的触须都被我拔了出来,的,带出一滩脓黄色的黏液。
有人已忍不住干呕起来。
“好、好恶心……被这么恶心的东西寄生,梅格太可怜了……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恨不得当场死去。”
“对对。”居然还有人附和她。
救人要紧。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尽量不去听那些傻瓜言论,专心致志地对付触须。
谁知,傻瓜蠢货总是扎堆出现。就在我快要把触须全部拽出来时,一个清脆高亢的女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排演了这么久?我在后台等得快睡着了,一个幕间剧,动作能不能快一些……啊啊啊啊啊——有怪物!!!”
不愧是剧院的首席女高音,这嗓门,这音域,这气息,轻而易举地就把触须吵醒了。
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