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腰上一重,g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他的手指真的很长,瘦削而骨节分明。不知是否太过骨感的缘故,窗外惨白闪电劈过,我把他的手掌看成了白森森的骸骨。

我吓了一跳,勉强稳住心神,再看过去时,骸骨已经变成正常人类的手掌……是错觉吗?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莉莉的心跳好快。”g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呼吸掠过我的耳畔,“在想什么?”

听说,每个来到印斯茅斯的外地人,都会出现精神失常的症状。我是被这个地方的诡异氛围影响了吗?

我晃了晃头,挣开g的怀抱,脱下斗篷和靴子,竭力平静地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我好困,先睡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把被子蒙在头上。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但已经没心思去管他在想什么……今晚太奇怪了,我怕再不挣脱他的怀抱,会问出一些让双方尴尬的问题。

第二日醒来,天气已经放晴,但天空仍旧是灰蓝色的,似乎不管如何,阴沉的乌云都不会离去。桌上有新鲜的早餐,我尝了一口,没有鱼腥味,应该是g的杰作。想起他的谎言,还有他身上牛毛似的谜团,我失去了仔细品味的兴致,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洗漱后穿上斗篷和靴子,走出旅馆。

小镇的街道上,依然看不见任何活人,木屋和棚屋的窗户始终紧闭着,但走过去时,还是有被窥视的感觉。绕着小镇走了两圈,除了在一户人家的篱笆内,看见几个孩子正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就只有酒馆里有人。这个镇子连集市都没有。

说起来,那几个孩子也不太正常。他们在玩神甫和信徒的游戏,扮演神甫的孩子,头上戴着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纯金冕饰。我看了好几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不过,除了头戴纯金冕饰,他们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区别。见他们没有异常的举止后,我转身走向酒馆。

运气不错。还没有走到酒馆,就有一个喝得烂醉的中年人被驱赶出来。他搂着空空的威士忌瓶子,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不像其他镇民那样死板地嵌在脸上。

“你们……你们都是怪物!”中年人一边舔着威士忌的瓶口,一边指着酒馆老板,嘟嘟囔囔地呓语着,“你们都是怪物!你的眼睛已经闭不上了,很快就要变成怪物了!”

“也许吧,扎多克。”酒馆老板冷冷地说,“这个小镇迟早成为我们的地盘。有本事你搬到外面去,远离我们这些怪物。”

等酒馆老板进去后,我走到中年人的身边,想了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拽到酒馆旁边的巷子里。中年人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个位置。

“扎多克?”我拔出腿间的匕首,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了晃,然后猛地朝他甩过去。

“砰”的一声,匕首插进他身后的木板里。扎多克浑身一抖,瞬间清醒了,裤裆里散发出腥臊的尿味“我、我是扎多克……什么事。”

“我们来玩个游戏。玩好了,我请你喝酒。玩不好,我送你去海里。”

“什、什么游戏……您、您请说……”

……

一个小时后,我从巷子里走出来,掀开斗篷的下摆,把匕首插回腿间。

原来,这个小镇的怪异现象,均来自于一个船长渴望暴富的野心。他在一座小岛上,得到召唤深潜者的秘诀,通过献祭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换取大量的活鱼群和古怪的黄金饰品。

随着失踪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市政府察觉到这件事,把船长关进了监狱里,然而,因此也招惹了海底那些怪物。它们跳上恶魔礁,在大街上晃荡,撞开监狱的大门,把船长释放了出来。然后,闯进无辜镇民的房里,和那些镇民交配……尖叫、火光、拍门声、怪物恐怖的吠叫声,是那个夜晚最后热闹的时刻。在那之后,印斯茅斯就笼罩在深潜者的阴霾之下。

所以,“沉船黄金饰品”根本不是打捞上来的,而是深潜者的“赠礼”?

g半夜出门,是为了寻找那些黄金饰品?

如果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选择说谎?

难道是怕我担心?他这种级别的猎魔人,手上沾着七头史诗级魔物的鲜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沉思着,回到旅馆的房间。g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回来,抬眼看向我,问道“喝酒了?”

“没有,和一个酒鬼聊了一会儿。”我坐下来,撑着下巴,“你呢,事情办完了吗?”

“明天就能结束。”他合起报纸,丢到一边,我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头版依旧是关于沉船黄金的报道,“离开这里后,莉莉有想去的地方么。”

还有,禁术的影响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