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恐惧犹如瘟疫蔓延开来。

有人立即抛弃了家人,争先恐后挤到船员旁边,拼命往船员手里塞钱,不停地说好话,想要第一个登上救生艇;有人惶恐地抱紧了身边人,不敢再看一眼船艏的情景;有人将手拢在嘴边,开始呼唤亲人的名字。尖叫与叫骂声刺破了静谧的夜晚。这一刻,泰坦尼克号是一座辉煌却令人恐惧的坟墓。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像被火灼伤翅膀的飞蛾,仓惶地想要逃离这团华贵的火焰。

但不管他们如何请求如何谩骂,船员都坚持让埃里克第一个登船,并且,那艘救生艇,只让他一个人乘坐。

有乘客崩溃了:“凭什么?他到底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

“我出十倍……二十倍!让我上去……我在美国有两座庄园,三家工厂,让我上去……我想活下来啊。”一个大男人竟当众痛哭起来。

……

安德鲁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也看不下去了,出面说道:“请冷静,先生们!埃里克先生并不是要乘船逃跑,而是去通知附近的船只过来救援……”

一个男人涨红了脸颊,挥拳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通知其他船不用电报,让一个乘客划船去通知?他能划多快?一小时能划一英里吗?求求你们不要再说谎了!”

“让我上去……我是划船冠军,我一个小时能划两英里,让我上去……”

安德鲁嘴唇抿得死紧,掏出手帕,颤抖地擦着大颗大颗冒出的冷汗。他转过头,近乎哀求地望着埃里克,希望他能快点登船离开这里,不然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