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的敌人，声音干涩地说道：“但是这样一来，人类的可能性不是就被你自己扼杀了吗？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削弱了人类的潜能？”

“是的。”卢瑟坦然地点头承认。

“因为你是人间之神，善恶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想要变成独裁者，谁都不能阻止你。”

卢瑟慢条斯理地说道，言语之间还很有逻辑。

“但是这个梦境世界是不一样的，所有人都拥有了力量，你不再是唯一的特殊。”

“这一点，刚才与我战斗许久的复仇者联盟应当深有体会。”

好吧，现在卢瑟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与进化而深思熟虑的智者，倘若不是他偷走了DCMINI，不是他私自研究DCMINI造成了这一切，或许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啊。”

出言讽刺的，是一直作壁上观的穴井户，他嘴角挂着冷冷的嘲讽，一字一顿道：“要维持这个梦境，意味着做这场梦的人必须一直这么沉睡下去，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说更多了吧？”

“DCMINI原本是为了治疗人们心里的创伤而研发出来的，但是在你们人类的手中，却变成了实现野心的工具。”

“真是令人作呕。”

就连看上去最温和的酒井户脸上也冷凝一片。

“把卢瑟交给我吧，会迅速找出情报的。”

“只希望还来得及。”

这个梦境的主人当然不是乔书亚，以卢瑟的财力，找到一个愿意一直注射镇静药做梦的精神病人非常地简单。

他找到的人在哥谭，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哥谭是个著名的罪恶之城，就连精神病人也要比其他城市的多。

卢瑟挑中的梦境，色彩轻快又斑斓，并且充满了愉块与欢乐的氛围，而拥有这个梦境的人，是个非常有想象力的少年。

这个名为汤姆的少年很有想象力，如果是艺术家的话，大概能够充分发挥出这份潜力，然而可惜的是，他出生在哥谭。

乔书亚坐在这张床的边上，这个少年不愿意醒来，理由和卢瑟的非常相似：因为在梦境中，他不需要为了食物与生存发愁，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黑道底层的家暴父亲不行，吸毒的妓女母亲也不行，在这里他不再是罪恶之城随处可见的小混混，而可以变成盛装游行的领头人，或者是打倒邪恶敌人的超级英雄。

一个是被踩在脚下尘埃的现实，而另一个是甜美又幸福的梦境，汤姆可不懂什么叫做‘要痛苦的现实不要美好的虚幻’，他已经活得足够痛苦了，甚至从未感受到快乐过，或许有，但是那些对比他所受到的痛苦实在是微不足道。

乔书亚没办法唤醒将意识藏在了庞大梦境世界中的汤姆少年，他与汤姆并不熟悉，就算找到了他的意识，汤姆恐怕也不愿意醒来。

但是那些超级英雄就不一样了，人类的梦境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这个少年认为强者应当被限制，弱者应当被保护，那些犯罪者需要被审判，而英雄则应当被献上鲜花。

所以他的梦境中除了一直渴望的盛装游行外，还有与怪兽战斗的超级英雄们。

能够唤醒汤姆少年的不是乔书亚，而是那些受到汤姆崇敬的超级英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