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只要理由正当,一切好商量。”康斯坦丁道。

这可是贝利亚第一次提出想要的东西,康斯坦丁怎么能不满足他呢。

这般想着,康斯坦丁一把将贝利亚拉到身后去,主动接过这笔生意。

贝利亚微微垂眸,唇角微翘。

女萨满轻哼一声,她摇了一下摊位上的腰铃,无形的屏障展开,将三人笼罩其中。

“我要杀的人,是papa jtify和aa cecile。”

一听这称谓,康斯坦丁就明白这个萨满想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人了。

巫毒术士,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海地巫毒教的传统,男性祭司恩贡,尊称其为papa。女性祭司曼柏,尊称其为aa。不久前被同胞姐姐杀死的午夜,里世界对他的尊称便是papa idnight,午夜老爹。

康斯坦丁不想知道这个女萨满是不是故意在午夜老爹身亡,海地巫毒教一脉势力陷入混乱,腹背受敌的时候跳出来,他只想稍微知晓一些前因后果,最起码得知道孰是孰非。

女萨满确定贝利亚和康斯坦丁确实有缔结交易的打算,也不隐瞒,便将自己与贾斯菲老爹和塞西尔妈妈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正如康斯坦丁一开始就看出来的,这个女萨满早已死去。之所以此时坐在这里,拿出自己这一脉萨满所有的传承,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报仇。

她的孙子名叫卢克·马修,他没能继承到家族遗传的巫术血脉——事实上,随着部族的衰落与他们不得不与普通白人繁衍后代,传至卢克·马修的时候,他的外貌已经找不出半点美洲本土族裔的特征,完完全全的白人男性,力量更是没能继承到半点。

女萨满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一脉传承断绝的未来,但她还算看得开,并没有强求什么,她甚至没有告诉过她的儿子和卢克一点关于家族传承的事情。对于没有天赋的普通人而言,这样的无知其实是一种保护。

她在卢克·马修十岁的时候去世,安然阖目的她循着祖灵的指引来到他们这一脉族人在死后休憩的祖灵之境。她在这里等着她的儿子和孙子,对于死人而言,几十年的时间并不长。

二十年后,她没有等到更为年长的儿子,反而等到了孙子卢克。

她在祖灵之境中等到了一个浑浑噩噩的痛苦灵魂,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对方就消散了。

女萨满在震惊与痛苦中将孙子破碎的灵魂收集,看过他遗留的记忆后,她方才明白过来,她的孙子原来是被两个卑劣的巫毒术士害了。

卢克死了,却也没有死。

因为有人抢夺了卢克年轻的身体,将他扔进在一具老旧的躯体里,经受一个多月病痛的折磨,痛苦地死去。他的灵魂之所以会是这样一个状态,是因为抢夺了卢克身体的贾斯菲不想被其他巫师异族发现自己抢夺他人身体的真相,所以截留了一部分卢克的灵魂披在自己的灵魂上作为伪装。

女萨满气疯了。

对她而言,贾斯菲不仅杀死了她珍爱的孙子,还玷污了萨满的血脉。与普通白人结婚生子固然稀薄了他们的血脉,但这远及不上被其他教派巫师祭司抢夺身体血脉带来的屈辱大。她拼尽最后的魔力返回人间,附身在这个灵感微弱的女人身体里。她想要复仇,但全盛时期的她都不是一对巫毒术士的对手,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

于是,她挖出了家族所有的珍藏,来到里世界的市集中,想要雇佣一位巫师杀手干掉那两个巫毒术士。只是,她拿出来的东西不足以让问价钱的那几个巫师异族决意与两个巫毒术士为敌,而现在,两个似乎并没有被悬赏杀人吓退的巫师居然对她根本打不开只放着博运气的布袋子感兴趣,难道这小玩意儿真有什么不凡之处?

再不凡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她已经死了,家族的血脉也彻底断了,一切都不再具有意义,除了复仇。

“贾斯菲和塞西尔吗。”康斯坦丁看了贝利亚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表示这个女萨满并没有说谎。既如此,他们完全没有反对的必要,当即道:“这活我接了,不过我要再确认一下这个交易的细节。”

能够换身体如换衣服的巫毒术士,光杀死他们现在的躯体肯定不够,但让他折磨对方灵魂,康斯坦丁做不来。

“只有两个具体要求。”女萨满竖起两根手指,“其一,毁掉他们现在的躯体,杀死他们一次,并将……卢克·马修,将我家族末裔的遗骨带回给我。”

康斯坦丁轻声道:“可以。”

“其二,不能放过他们的灵魂。”女萨满捧出一只半掌高绘制着彩色竖纹的陶罐,“你只要能保证在将他们灵魂赶出躯体的时候,将这些骨灰撒在他们灵魂上即可。”女萨满的脸上浮现出狠色来,“这是我族先祖的骨灰,我们不会放过残害最后族裔的家伙。”

“说说看,只要理由正当,一切好商量。”康斯坦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