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纵给他倒了一杯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个傻瓜。“你既然不能吃辣,为何看到辣的偏要去尝?”
晏良叹气,结果被呛到:“我一直想吃辣——咳咳——管不住嘴——唔咳咳咳——”
唐天纵: “……行了,你喝水吧。”
他二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已是相当熟稔,唐天纵再傲气面对晏良春风化雨的笑容面前也发不起脾气。更别提晏良这人的性格实在是难以言喻,分明年纪比唐天纵大,却有着一颗再年轻不过的心。
虽然有一颗年轻的心,却有一副破败不堪的身体。
唐门擅毒,毒医不分家,唐门中人对药理也颇为精通,见到晏良第一面他就能看出晏良的状态十分糟糕,命不久矣,药石罔效。
唐天纵观晏良举手投足间自有风度,随性而为,恣意洒脱,不是普通人家能出来的。可谁都有秘密,既然朋友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正出神,他听见晏良毫无波澜的“啊”了一声。
唐天纵眼皮一跳,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
发出声音的人正手持筷子看着楼下,而晏良手边的栏杆上正趴着一只黑猫。
那是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是这家酒楼养来捉鼠的。唐天纵与晏良来了多回,与这只猫早已混熟,只因这猫是有吃的便是爹的性格,谁给它吃食便能毫不要脸的打滚撒娇外加喵喵喵。
晏良一向是靠着栏杆喂猫,那猫也是机灵,回回都能吃到嘴里,不带剩的。
唐天纵朝楼下望去,一辆华丽马车停在楼下,马车边正有一个白衣人仰头盯着楼上的二人一猫,锦衣华服,面容俊朗。
“你干什么了?”唐天纵问。
“手滑,一块肉掉下去了,不过楼下那位躲过去了。”晏良一本正经地回答,同时向楼下的白衣人招手:“这位兄台,万分抱歉,可要上来一同用饭?”
唐天纵:“……”
那白衣人定定地向上看了一会儿,突然露了个笑:“有何不可。”
他本来一直冷着脸,突然笑起来却也不显突兀,多了几分随和,可眼底的寒意却如同深山寒潭,冰凉彻骨。
晏良的第一反应:这人不好惹,先请顿饭道个歉吧。
唐天纵的第一反应:这人武功不错,看来也是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之事而来。
白衣人并未做自我介绍,上了二楼后径直在晏唐二人桌上坐下,又拿了双筷子开始用餐。
那只黑猫在他坐下时“喵”了一声,轻盈地从栏杆上跃下,在白衣人脚边蹭了蹭,趴了下来。
晏良没忍住弯下身从桌下和黑猫对视,黑猫瞥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晏良:“……”
没良心的小混蛋。
“你在看什么?”白衣人发问。
晏良淡定地坐直,坦然自若:“我在看你脚边的猫。”
“你喜欢猫?”白衣人问他。
“是。”晏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