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位算姻缘的江湖女侠后,晏良为这张脸引来的烂桃花又一次惆怅起来。

他正在那惆怅,有人敲了敲桌板。晏良先是瞥见那人骨节分明的手,再抬头去看了那敲桌子的人。

那人自上而下地俯视他,许是阳光太耀眼,晏良微微眯了眯眼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晏良笑道:“这位姑娘可是要来算命?看相算命算姻缘,在下都能干。”

那位姑娘听了他的话似是一怔,随后在桌前摆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定后盯着晏良,问他:“看相,你能看出来什么?”

晏良心里觉得这个场景谜之眼熟,面上神色如常地端详对方的面容,可惜的是脂粉太多,只能看见白惨惨的一片。

饶是晏良对妆品两眼一抹黑也能看出这位姑娘显然不大会化妆,观其眉眼娇俏不足可英气有余,脸部线条凛冽,细细一看——这是个男人。

晏良:“……”

他咳了咳,道:“我能看出姑娘不大会化妆。”

姑娘——东方不败点头道:“正是。”

他前些日子便听说这城里来了个算命先生,算得准不准不好说,面若潘安却是人人都认可。

年纪轻轻却当了个算命先生,仅仅是这一点便引人好奇。东方不败过去因任我行的猜疑而自宫修炼《葵花宝典》,习成后虽然将任我行囚禁于西湖水牢,自己也当了日月神教教主,可心态方面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此时这个时候,他刚刚明了自己的那番变化。东方不败看着青春靓丽的女子,便会产生嫉妒之心,嫉妒她们有着自己没有的东西。甚至连看男人时也不知不觉用了女子的视角去看。

东方不败观察了这算命先生多日,他样貌俊美不假,对谁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温柔的人总是引人亲近,东方不败已对这人产生了些许好奇之心。

此次便是想看看这算命先生有多大的本事,东方不败并不指望这人能噼里啪啦地一顿说,他若是真能说出一大堆话才奇怪。

但晏良说看出他不大会化妆倒叫东方不败有些意外。

他下了黑木崖以来,一直都是这副装扮。分坛的人不敢过问,街上行人也不会说破,至今堂堂正正地指出来的只有晏良一个。

晏良看到这姑娘笑了起来,似乎是惊讶,又似愉悦。

不由得头皮一紧,总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姑娘可还有想问的?信我不亏。”晏良摆出面对顾客时最诚恳的态度。

“没了。”

东方不败语气平淡。

“……那,一卦五文。”

晏良暗示他。

东方不败默了默,掏出银锞子递给对方。

这人长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气质出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认为此人不食人间烟火视黄金如粪土了。

晏良越发觉得面前这姑娘瞅着他的眼神奇怪了。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