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酒量差极了,方才喝了一杯便昏昏沉沉的,又接连喝了三杯,终于不胜酒力,倒在胡铁花的酒杯之下。

原随云听见桌上一声“哐咚”的声音,了然道:“可是晏兄又喝醉了?田实,你把晏兄扶回房间罢。”

田实应了一声,半扶着晏良告退了。

晏良半搭在田实身上,嘴里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什么,踉跄地跟着田实的步伐离开,从楚留香身侧经过。

楚留香听见了晏良念叨的话,他说今日天气很好。

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回首叹息道:“我之前见他时,他还不是这副样子。”

之前的晏良眼神清亮,精神抖擞;可在这船上再见的晏良却略显颓废,甚至还开始喝酒了。

原随云正欲答话,胡铁花便道:“他定是尝过一次后便再也忘不了酒的滋味了,酒这么好,谁会不喜欢他呢?”

楚留香无奈道:“你莫要只顾着喝酒……吃点菜。”

原随云接着道:“晏兄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一直借酒浇愁。”他叹了口气,“只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我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塞着什么事……似乎与妙僧无花有关。”

席上顿时陷入寂静之中,众所周知,无花是楚留香捉住的,也是从楚留香手中跑掉的。

楚留香苦笑道:“竟然是因无花么……他大概还是没想透。”

英万里一直记挂着无花的案子,之前在船上一直不曾找住机会问,如今既然被引出了这个话题,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何无花会从香帅手中逃脱?以香帅的实力,并不会出如此纰漏。”

从棺材中上船的六人中,只有英万里隐瞒了捕快的身份,而是报上了“公孙劫余”的假名。

楚留香知晓他的身份,也理解他的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坦然地解释道:“当初我和小胡本欲带着无花归案,将他上交官府。但在途中遇见了李玉函夫妇,被卷入神水宫事件之中,分身乏术,一时不查,被其逃脱……无花并非独自逃走,是有人协助他逃脱。”

英万里道:“助无花逃脱之人,香帅可有头绪?”

楚留香道:“并无头绪。”

最开始楚留香本以为是组织了杀手组织的黑袍客,后来得知那黑袍客便是薛衣人,但薛衣人否认了这一点。如今他确实没有头绪。

英万里不说话了。

他确实是个很敬业的捕快,令人尊敬。即使在追踪重要案犯的情况下也不忘另一个犯人。

这场谈话让席间的气氛有些冷凝,好在觥筹交错间气氛有热闹起来,胡铁花对气氛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喝够酒后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吃了。楚留香竟然有些羡慕他的好胃口了。

待用过饭后,众人都显露了疲态,原随云叫人为六人安排了房间,并把他们分别带了过去。

楚留香本想去看看晏良,但原随云却道晏良此刻应是睡得很熟,楚留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