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只看见李寻乐一人回来时有些意外,李寻乐将路上碰见了雨化田一事说与他听,说到自己明明爬上了车却被雨化田拦下时显得闷闷不乐。

王怜花心里好笑,得知雨化田未说会将晏良带往何处时在心中想了想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无非是程侍郎宅子或是刘长旻的住处——所以他也不急,反而李寻乐面上带着担忧。

“那位雨督主又不会吃了他,你急什么?”

王怜花撑着脑袋看他这傻侄子。

“可雨督主为何不叫上我?”李寻乐最为不解的便是这一点。之前的西厂曾大肆诬陷官员将人捉入牢中,如今这位雨督主掌控下的西厂虽不似之前行事毫无顾忌,可有先例在前,仍是止不住地让人担心。

王怜花想了想,没将答案说出来打击他。

那人想必是觉得李寻乐派不上用场吧。

傍晚已至,晏良仍未归家,而李寻乐和王怜花已早已用过了晚饭。

李寻乐思忖着雨督主找晏良有何事——若是和刘长旻有关,为何昨日不说,今日独找了晏良一个?

……莫非是怀疑晏良与刘长旻之死有关?

王怜花看不下去李寻乐忧心忡忡的模样,正好闲得无聊,便提出他出去找找晏良,若是晏良还活蹦乱跳他便把人带回来。

李寻乐疑惑道:“前辈又怎知他们去了何处?”

王怜花不甚在意:“你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定论,大不了都去一趟。”

他离去时仍做“花姑娘”的打扮,李寻乐望着前辈袅袅婷婷而去,心中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当日在街上见过“花姑娘”的人很多,这些时日他住在李宅附近的人也都知晓,当他从李宅走出时,便有人将视线投注于他。

王怜花早已习惯了来自他人的视线,无需对视便能分辨出其中蕴含的情感。

种种情绪概括起来便是兴奋、好奇……类似于看见了话题主人公之一的兴奋。

在那许多视线之中,有人紧紧地盯着他。

王怜花心中不耐,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少年抱臂环胸倚着客栈的门框看着他,眼中含笑,唇角微勾。

看到他的第一眼,王怜花心里便产生了反感。能叫他第一眼就讨厌的人定然是无论如何也处不来的人,王怜花仅仅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青衫少年看了看他去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

王怜花先是去了最近的地方,刘长旻的宅子。他早就打探到了刘长旻的住处,本想着等西厂的人走了后来这里探查一番,谁料今天因晏良打破了计划。

刘长旻租住的宅子外那些西厂的人还守着,门口停着辆马车。王怜花远远地望了眼,便寻了个空处去了后院想翻进去,却听见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等、等等!!我说的是实话!”

晏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诚恳。

王怜花在墙下站定,侧耳听着,颇有些看热闹的样子。

“我不信。”

雨督主的声音冷冰冰的,似是天山上终年不化的雪,将声音主人的情绪展示的淋漓尽致。

“让我信一个新科探花是神机妙算的算命先生,你倒不如让我信母猪能上树。”

王怜花乐了,这雨督主说话还真是有趣……只是母猪不能上树,这新科探花倒真是个神机妙算的算命先生。

院中似乎静了一瞬,随后王怜花便听见雨化田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