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啊。”晏良回头看他一眼,笑意盎然,“小侯爷若是想让我对你特别一些,也可以做我的朋友。”

方应看回以一笑:“你想多了。”

回避问题的晏良麻溜地进了太子府,被看到方应看马车的白愁飞逮住一通训,晏良看似乖乖低头听训,实则和王小石眉来眼去,白愁飞看在眼里,也懒得继续训他了。

顾惜朝远在千里之外,骤然收到太子密信,起先以为那家伙又写了些无聊的事情逗他,再看完写着正事的信纸后,顾惜朝开始看第二张——漫不经心的、随意的措辞——不出他所料,直到他看到了最后一句。

「我爹要禅位给我了,恭喜我吧,但我还没玩够呢。」

顾惜朝:……

明明是最重要的事情却被晏良随意写在信的末尾,这让顾惜朝又是莫名一气。

晏良的消息传的早,之后又过了几天,该知道的人都收到了朝廷官方的消息,不同势力间因着这事而沉寂下来。他们摸不准赵佶的想法,风流天子说一出是一出,这回突然要禅位也令人奇怪。

戚少商随口问了一下,他知道顾惜朝是太子的人,也从他之口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不正经的太子形象,只是那位不正经的太子忽然要登基,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那人说没玩够。”

顾惜朝扯了扯嘴角,头疼地向戚少商抱怨,“他总是让我生气。”

戚少商哑然,却愈发想见见那位太子了。

禅位大典自有人准备,晏良处理公务之余还会被赵佶叫到皇宫畅想一下今后当太上皇的舒适日子,晏良心痛地说着虚伪的话,他为自己牺牲的时间而心痛。

半个月后,禅位大典开始,过程隆重又繁琐,不管是赵佶还是晏良都累得够呛,但赵佶想到禅位后他便成了太上皇,此后可以随心所欲,连带着对这繁重的步骤也觉得无所谓了。

太子登上王座,群臣山呼万岁,赵佶恍然间想起自己登基那日亦是这般景象。

如今太子比他登基时还年轻些,也更为出色。

太上皇看着年轻的皇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所有人都看着新任皇帝,心中思绪万千,不尽相同。

诸葛正我心中激动,面上不显,只流露出些许欣慰之意;蔡京咬牙切齿,却只能仰望着皇帝。

碧空如洗,天朗气清,旒珠遮挡住年轻皇帝的面容,少年的嘴角噙着笑意,他的视线从下方移至远方,远方碧色空蒙,可望见汴梁城在的明月山与玉泉山。

方应看作为神通侯,有幸来此观礼。他此刻站在下方,仰望着高处遥不可及的少年,却莫名想起了那日与太子的对话。

太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切都看在眼里,方应看看不透他。

正如此时此刻,被旒珠遮住面容的皇帝的神情,同样令人看不透。

晏良打着一手好算盘,一心想着勤勤恳恳干几年便抛下皇位去看他的朋友们,在那之前他需要培养一位合格的继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