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流浪后,她还是给自己找了女师傅,是个裁缝,没有设计师那么高大上的名字,是位老手艺人,跟着人学吃住倒是包,但没工资的,一直到出师都没有。老太太有些古板,这年头还秉持着磕头斟茶的拜师规矩。

家里头的人都没指望老太太招到什么人,那铺子都是开着给老人打发时间的,反正也就是在家门口挂个牌子也不用出什么房租。当初招人的时候都想着,这年头哪能一分钱不给,谁给你做免费的白工啊。温庭筠给,她还是想着以前那小区门口给人缝补的奶奶,要不是那奶奶不在了,她一开始准备找奶奶去的。

这次温庭筠学的长,三年呢,出师了?没有,老太太走了。走前想着这个小徒弟,好歹端茶递水按摩捶腿的照顾她三年,比亲儿孙差不了什么。老太太临终是正经要分遗产给温庭筠的,子女死闹活闹她也真狠不下心,就只能委屈温庭筠,给她介绍了一个新师傅,好歹有个去处。

新师傅吧,年纪也大了,剪刀都拿不稳了如何教人呢,温庭筠被送到了另一个老人手上。也是闲赋在家的手艺人做字画装裱的,偶尔也给扇面、刺绣什么的做装裱,按照老人家的说法算是木匠。老头老太太们有自己的小圈子,温庭筠就一直在这个小圈子里转悠。

今天跟这人学两针什么是湘绣,下半年跟那人学学怎么做传统的纸伞,工钱呢是没有的,但东西能做出来卖个搭头她就有钱拿。她学的杂,不精,做的在老人看起来不算是能卖上价的东西。不是她不用功,是老人年纪大了,没精力教,说走就走的这东西属于天命到了,没办法。

辗转这些年,温庭筠的家当除了那一包衣服还多出一些做手艺的工具,也就没了。一直跟老人家生活在一起,心态也年轻不起来,别人想夸夸她也就是一句文静,别的好像也夸不出什么花来。想说她倒是很多能说,光性子太温吞一件事弄半天就够让人着急的了。

一直到水管破裂,疑似穿越,温庭筠的人生目标都是在不能动之前,能全款买套房到老了就用那房子养老就好了。贷款?不会也不敢,背债啊,压力太大了!好好的背什么债!

这个思想是否正确不清楚,反正这么些年也过来了,直到……

我的天!你干嘛呢!

眼前一张脸糊上来,温庭筠刷的睁开的眼睛好像把对方也吓了一跳,转而长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姐姐怎么了呢。”

“禽兽!”

“……啊?”

“我在说我。”温庭筠蛋疼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子,现在知道他是谁了,知道了之后更蛋疼“未成年也下得去手,禽兽不如。”

男孩子皱眉看着她“我九零年三月生的,现在都八月了,早就成年了。”